青冥旧事录
第一章 古宅钥匙
林墨的指尖触到铜钥匙冰凉纹饰的瞬间,老宅西厢房的梁木突然发出断裂般的脆响,积灰簌簌落在他肩头。他蹲在樟木箱前,看着这把饕餮纹钥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三天前祖父下葬时,律师将这个嵌着暗锁的木盒交给他,遗嘱里只写着"酉时开西厢房",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挂钟时针刚划过十七点整,西厢房那扇百年未启的木门突然"咔嗒"轻响。林墨推开门闩时,整面墙悬挂的二十余张旧照片同时转向他,玻璃相框里的人影在幽暗中微微晃动,如同活过来的皮影。最中央那张泛黄的合影里,穿长衫的祖父正搂着个穿红袄的小女孩,女孩脖颈处缠绕的双鱼银锁,与他现在脖颈上贴身佩戴的护身符竟连锁链的磨损痕迹都一模一样。
第二章 镜中倒影
黄铜穿衣镜里的人影比林墨慢半拍抬起手。他盯着梳妆台镜面中那个面色苍白的自己,看着"他"嘴角勾起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诡异弧度。妆台上的螺钿胭脂盒突然"啪"地弹开,猩红的胭脂粉末簌簌落在描金镜台上,竟自动堆积成四个字:"救救阿鸾",笔画间还泛着湿润的光泽。窗外突然传来孩童嬉笑,林墨猛回头,看见月洞门外的青石板路上,七个穿红布肚兜的孩子正围着老槐树根拍手。当他揉了揉被尘埃迷涩的眼睛再看时,孩子们全都消失了,只有七双绣着虎头的红色小鞋整齐摆放在树根下,鞋尖一致朝向西厢房,鞋帮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第三章 夜半童谣
凌晨三点整,书房那个1920年代的哥伦比亚唱片机突然自动转动起来。沙哑的童声从喇叭里淌出,唱着林墨从未听过的歌谣:"七个娃,七个家,槐树底下埋脚丫,红鞋红袜红肚兜,等来哥哥挖泥巴..."他攥着祖父留下的牛皮日记本冲进书房,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写着:"民国二十三年,七月初七,阿鸾殁,年七岁。葬于槐荫。"唱针突然"吱啦"划过唱片,在死寂中刺出刺耳噪音。林墨看见书桌上的青瓷笔洗里,清水正诡异地旋转成漩涡,漩涡中心缓缓浮出半片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肚兜,丝线间还沾着湿润的黑泥,散发着雨后泥土的腥气。
第四章 槐下秘穴
斧头劈进老槐树腐朽树干的刹那,树身突然涌出粘稠如血的汁液,溅在林墨虎口生疼。他按照日记里"槐荫三尺,青石为记"的标记挖掘树根,在三尺深处触到冰凉的青石板。石板下的密室飘出浓郁的檀香,七口巴掌大小的朱漆小棺椁整齐排列,每个棺盖上都贴着泛黄的生辰八字——最后一口棺椁的日期,正是林墨出生那天的年月日。最小的那口棺材突然"咚咚"震动起来,林墨撬开棺盖,看见里面躺着个栩栩如生的女娃泥塑,泥塑脖颈上挂着的银锁,与铜镜里看见的那只分毫不差。泥塑的眼睛是用两颗黑曜石镶嵌的,此刻正幽幽地盯着他,瞳孔里似乎有流光转动。
第五章 血书家训
暴雨夜的子时,书房的石灰墙壁突然渗出红色液体。林墨用手指蘸着墙上温热的粘液写字,那些液体竟自动汇聚成祖父的笔迹:"林家男丁,代代为祭,血食不绝,方可安宅。"他突然想起十岁那年持续高烧不退,祖父曾用银针在他眉心刺出血珠,混入朱砂画了道护身符,当时针尖挑出的血珠是诡异的黑色。惊雷炸响时,墙上的血字突然扭曲成狰狞的面孔。林墨转身看见七个无头纸人立在门口,每个纸人手里都举着盏白纱灯笼,灯笼光映得地上的影子如同真人般摇曳,纸人胸口还贴着写有生辰八字的黄符。
第六章 水牢魅影
后院枯井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响。林墨攥着手电筒顺麻绳而下,潮湿的井壁上布满凌乱抓痕,有些指缝里还嵌着碎指甲。当光束扫过幽暗水面,他看见个穿红袄的女孩正背对着他梳头,乌黑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如同墨色的水草缠绕住井壁的砖缝,发梢还缠着水藻。女孩缓缓转头,腐烂的脸上嵌着那双熟悉的黑曜石眼睛。林墨胸前的银锁突然烫得像烙铁,他听见女孩用稚嫩的声音问:"哥哥,你见过我的脚吗?"手电光慌忙扫过水面,漂浮着七只被水泡得发白的小脚,脚踝处还系着红绳。
第七章 符纸自燃
朱砂在黄符纸上自动画出镇邪咒。林墨看着符纸突然无火自燃,灰烬在八仙桌上拼出"往生桥"三个字。祖父的日记在此时无风自动,某页夹着的《申报》剪报飘落下来,社会版头条印着:"民国二十三年,城南小学七童溺亡,皆无足。警方疑为祭祀仪式。"窗棂突然被撞得噼啪作响,七个湿漉漉的孩童手印出现在玻璃上,指缝间还在往下滴水。林墨抓起墙角的桃木剑冲到院中,看见水井边的老槐树正在反常落叶,每片叶子落地时都变成带血的脚印,在青石板上洇出暗红色的痕迹。
第八章 银锁玄机
银锁在满月月光下突然裂开细缝。林墨将护身符放在烛火上烘烤,锁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咒语。当他磕磕绊绊念出第一句"嗡嘛呢叭咪吽"时,整座老宅的门窗同时无风自开,无数穿孝服的纸人从各个角落涌出,手持莲花灯向正厅中央聚集,灯穗上还系着写有"奠"字的白幡。正厅中央的太极地砖突然塌陷,露出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林墨听见洞底传来悠远的钟鸣,七声钟响过后,黑洞里浮起座汉白玉拱桥,桥栏上刻满孩童的笑脸浮雕,每个笑脸都缺了双脚,桥面上还散落着七枚锈蚀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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