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渡鸦衔信
晨光熹微时,林墨在门垫上发现封信。牛皮纸信封上印着渡鸦纹章,字迹娟秀如兰花:“致姐姐: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化作老宅的风了。1937年的那天,我确实是自愿的——佐藤君的皮箱里藏着南京城防图,我必须把它交给抗日队伍。母亲说要替我去,可她眼睛不好,夜里看不清路……“钥匙留给你,阁楼的暗格里有我攒的金条,够你母亲治病了。别告诉她真相,让她以为我还在怪她,这样她才能好好活着。“永远爱你的妹妹 林晚”信末粘着片干枯的紫藤花瓣,脉络清晰如昨。林墨把信折成纸船,放进老宅前的池塘,看着它载着八十年的执念,漂向晨光深处。
第九章 精神病院的紫藤
母亲坐在病房的飘窗上,手里捻着片新鲜的紫藤花瓣。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银白的发丝上镀了层金边。“小墨,”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我梦见晚晚了,她穿着学生装,站在紫藤花架下对我笑。”林墨把胸针别在母亲领口:“外婆说,看见紫藤花开,就是亲人回来看你了。”母亲的手指抚过胸针,泪痣在眼角泛起水光:“那天她把发绳塞给我,说‘姐姐要好好活着’……我却让她等了八十年才敢说对不起。”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渡鸦衔着紫藤花枝掠过,影子在地上连成鸢尾花的形状,像某种迟到了太久的原谅。
第十章 老宅新生
林墨把金条换成支票时,律师盯着她领口的胸针:“这是林氏家族的传家宝,传说戴着它的人会被幽魂缠身。”“那大概是温柔的幽魂。”她笑了笑,转身看见玻璃门映出个模糊的影子——穿学生装的女孩对着她挥手,左眼的泪痣闪了闪,化作光尘消散。装修工人在老宅的墙壁里发现个暗格,里面藏着泛黄的照片:两个梳双髻的女孩并肩站在紫藤花架下,其中一个左眼有颗泪痣,手里攥着银质胸针。照片背面写着:“民国二十六年春,与晚晚摄于老宅后院。”林墨把照片摆在客厅的穿衣镜旁,镜中再无鬼影,只有阳光穿过紫藤花,在地板上织出流动的光斑。
第十一章 雨夜访客
三个月后的暴雨夜,门铃突然响起。林墨透过猫眼看去,门外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左胸别着银质鸢尾花胸针——和林晚日记里描写的佐藤君一模一样。“林小姐,”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是佐藤正一的孙子,我祖父临终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猫眼突然蒙上雾气,林墨看见男人身后站着个穿学生装的女孩,正用口型说:“小心。”
第十二章 祖父的忏悔
佐藤健一的公文包里装着个檀木盒子,打开的瞬间飘出陈年纸墨香。里面是本日军军官证,贴照片的地方粘着半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佐藤正一搂着穿学生装的女孩,她左眼的泪痣清晰可见。“1937年12月,”佐藤健一的声音发颤,“祖父在南京大屠杀中救下晚晚小姐,把她藏在安全区。可她坚持要把城防图送出去……”他抽出张泛黄的电报,字迹潦草如血:“任务完成,勿念。晚。”林墨的手机突然震动,精神病院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闪烁。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女士,您母亲她……她刚刚在紫藤花架下停止了呼吸,手里攥着半根红绳。”
第十三章 红绳羁绊
葬礼那天,林墨在母亲的骨灰盒里发现了根红绳,打了七个结,和林晚照片里的发绳一模一样。佐藤健一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胸针上的鸢尾花刺进掌心:“别被表象骗了!我祖父说,林晚当年是故意把假情报送给日军的!”穿学生装的女孩突然出现在灵堂角落,校服裙摆沾着硝烟:“他在撒谎。”佐藤健一惊恐后退,撞倒了花瓶:“你明明已经……”“幽魂不会死,”女孩的指甲变成青黑色,“除非执念被揭开。”骨灰盒突然裂开,里面滚出枚生锈的子弹壳,刻着1937的年份。林墨想起外婆说过,母亲的右腿有个贯穿伤,是战乱时留下的枪伤。
第十四章 双重背叛
“其实你母亲当年也去了。”女孩的声音贴着林墨的耳朵响起,“她跟在我身后,想抢回城防图。日军的子弹射向我时,她替我挡了一枪。”灵堂的香烛突然齐灭,黑暗中,林墨看见无数人影在晃动:穿军装的日本兵举着刺刀,穿学生装的女孩把皮箱塞进母亲怀里,鲜血染红了紫藤花瓣。“她拖着伤腿跑了三天三夜,把情报送了出去。”女孩的声音开始哽咽,“可所有人都说她是汉奸的女儿,她只能假装疯癫,躲进精神病院。”佐藤健一的尖叫刺破黑暗——他的胸口插着枚银质胸针,鸢尾花的尖端滴着黑血。林墨这才发现,他风衣内袋露出半张照片,是年轻时的他和个戴鸢尾花胸针的女人,眉眼间与林晚如出一辙。
第十五章 血脉诅咒
“我母亲叫佐藤晚子。”濒死的佐藤健一吐出鲜血,“祖父说,她是1940年在上海出生的,左眼有颗泪痣……”女孩突然狂笑,笑声在灵堂回荡成风:“原来如此!他把我抢回去当生育工具!怪不得我总做怀孕的噩梦!”林墨的手机屏幕亮起,助理发来的DNA报告显示:她与佐藤健一的母亲存在99.99%的血缘匹配。“诅咒还没结束。”女孩的指甲掐进林墨的脖颈,“你们都是我的后代,都该替我偿命!”骨灰盒突然炸开,母亲的遗骨在月光中重组成人形,挡在林墨身前。她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簇跳动的紫藤花火:“晚晚,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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