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声骸测试
舱的金属门在气流冲击下弯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林墨看着屏幕上不断攀升的风速数值,突然想起赵文启档案里的一句话:"风媒以声为食,以气为骨。"他抓起桌上的声波测试仪,按下最大功率按钮。尖锐的蜂鸣声刺破耳膜,风洞中的旋涡猛地停滞。林墨趁机将测试仪扔进观察窗的破洞,仪器在气流中翻滚着,发出赫兹的超声波。监控画面里,黑色人影痛苦地扭曲起来,触须状的气流纷纷断裂,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就是现在!"赵文启掏出把黄铜钥匙,插进铜铃底部的锁孔。随着齿轮转动的轻响,锈蚀的铃身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纠缠的金属丝。林墨这才发现,那些丝线竟是由无数细小的铜铃串联而成,每个都只有米粒大小。"把铃舌放回去!"赵文启将三角形金属片塞进林墨手里。就在这时,风洞舱的轰鸣声突然变调,漩涡中心裂开道漆黑的口子,里面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指甲缝里还沾着六十年代的蓝色工装布料。林墨的手指触到金属片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1964年的测试舱里,年轻的赵文启抱着流血的胳膊尖叫;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被气流卷向墙壁,身体像纸片般贴在金属上,慢慢变成透明;还有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正对着铜铃轻轻哼唱,她的眼睛里跳动着金色的光点..."叮铃——"铜铃合璧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的气流、噪音、扭曲的光影都静止在这一刻,只有那道漆黑的口子还在缓慢扩大。林墨看到口子深处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小女孩,手里摇着个一模一样的铜铃,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女孩的声音像风吹过风铃,"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第五章:余音
三个月后,新的传感器安装完毕,风洞测试恢复了正常。老王把异常数据归档为"设备干扰",赵文启的退休申请被撤回,继续担任实验室的"历史顾问"。只有林墨知道,那个深夜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他左手腕上,多了道跟赵文启一模一样的疤痕。"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林墨看着桌上的铜铃,现在它能发出清脆的响声了,只是每次摇动,办公室的窗户都会自动打开。赵文启正在给铜铃上油,闻言动作一顿:"考古队后来考证,那女孩是明代方士的后人,能听懂风的语言。"他把一块绒布盖在铜铃上,"风媒不是法器,是牢笼。当年她为了封印里面的东西,把自己也献祭了。"林墨想起女孩消失前的笑容,突然明白那些被吸进风洞的人去了哪里。当他拉开抽屉想拿出数据图谱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所有关于异常气流的记录,都变成了空白的纸张。"别找了。"赵文启望着窗外掠过的流云,"有些事,还是让它们随风去吧。"可林墨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消失。就像此刻,他耳边又响起那若有若无的口哨声,调子轻快而古老,仿佛穿越百年时光,正随着风洞的嗡鸣,悄悄流向远方。
第六章:雾锁昆仑
半年后的深秋,林墨接到了一个加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经过处理,像磨砂纸划过金属:"昆仑山脉科考站,出现类似'风媒'的能量反应。"三天后,他站在海拔五千米的冰川营地,手里攥着张卫星云图——昆仑山口的气旋正以每小时七十公里的速度旋转,云系形状竟与风媒内部的金属丝结构完全吻合。"这不是自然现象。"赵文启裹着冲锋衣,氧气瓶面罩上结着白霜,"1982年这里失踪过一支地质队,当时的报告只说是遭遇暴风雪。"他从保温箱里取出个铅盒,打开后露出半块锈蚀的青铜残片,边缘的云纹与铜铃如出一辙,"上个月牧民捡到的,在冰缝里嵌着,旁边还有这个。"残片上刻着行篆书:"风有八面,其形为魖"。林墨用地质锤敲下一小块冰壁,冰层深处隐约可见蓝色的幽光。当晚暴风雪突至,帐篷外传来指甲刮擦帆布的声响,赵文启突然掀开睡袋,指向营地中央的风向标——金属箭头正以违反物理定律的角度旋转,指向冰川深处的某个方向。
第七章:青铜密道
暴风雪停歇后的清晨,林墨在风向标指向的冰原上发现了一串脚印。脚印深达半米,却只有前掌没有后跟着地,像是有人倒着行走。追踪三公里后,他们在冰碛岩下找到个被风雪半掩的洞口,岩壁上凿刻着与风媒相同的云纹,缝隙里渗出的气流带着铜锈味。"这是古代的风蚀通道。"赵文启用冰镐敲掉岩缝里的冰晶,露出后面的青铜门扉,"传说西王母在昆仑建立过'御风台',专门驯养掌管气流的精怪。"门轴转动时发出古琴断弦般的声响,通道内的石壁上嵌满菱形青铜片,每个都刻着不同的风向符号。走至三百米深处,前方突然传来管风琴般的轰鸣。林墨打开强光手电,光柱穿透雾气,照亮了穹顶悬挂的无数青铜风铃——它们像倒置的钟乳石,每个都与风媒铃铛形状相同,只是尺寸缩小到只有拇指大小。风铃下方的石台上,躺着具穿着现代登山服的干尸,胸前的相机里还装着未曝光的胶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