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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富禁忌》
第一章 红漆门
林墨第一次见到那扇门时,是在七月流火的傍晚。他刚接手这间位于老城区的古董店三天,前任店主留下的除了满屋蒙尘的旧物,还有一本泛黄的账簿。此刻他正蹲在地上核对 inventory,冷不防听见后巷传来"吱呀"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推开了生锈的铁门。"谁?"林墨直起身,后腰贴满止痛膏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医生说他这是长期坐姿不良导致的腰肌劳损,但只有林墨自己知道,自从半年前在拍卖会上拍下那尊唐代陶俑后,这怪病就没断过根。后巷的青石板路湿滑如镜,刚下过一场雷阵雨的缘故。林墨举着手机电筒往前走,光柱在斑驳的砖墙上游移,忽然定格在巷子尽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扇朱漆大门,铜环上嵌着两个面目狰狞的兽首,门楣上悬挂的匾额写着三个烫金大字:百富阁。"奇怪,昨天盘点的时候还没有这门..."林墨伸手触碰门板,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更诡异的是,明明是酷暑时节,门扉上的红漆却像刚刷上去似的,粘稠得能拉出丝来。"后生仔,莫碰。"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林墨猛地回头,看见隔壁杂货铺的陈阿婆拄着拐杖站在巷口,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那扇门,"那是百富禁忌门,碰了要遭报应的。阿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林墨注意到老人的左手食指缠着白布,渗出暗红的血迹。陈阿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背脊几乎弯成直角:"民国廿六年就该烧掉的邪门地方...当年沈家十二口..."她突然噤声,惊恐地望向林墨身后,"快回来!别站在门槛上!"林墨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一只脚踏入门内。门后的庭院飘着纸钱灰,数十口黑漆棺材在月光下整齐排列,每口棺材前都立着牌位,上面的名字全是——林墨。
第二章 阴司账房
棺材里伸出的手抓住脚踝时,林墨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半年前在拍卖会买下的那尊陶俑,底座就刻着同样的纹路。此刻那些青黑色的纹路正顺着棺材板蔓延,在月光下扭曲成一张张哭嚎的人脸。"还差三两七钱。"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墨挣扎着抬头,看见个穿青色长衫的男人正站在最大的那口棺材上,手里拨弄着算盘,算珠碰撞声在死寂的庭院里格外刺耳。男人转过身,林墨倒吸一口凉气——那张脸竟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肤色惨白如纸,嘴角咧开到耳根:"民国三十一年,你祖父林世昌借阴银三千两,月息三分,利滚利到今日..."算盘突然崩裂,无数算珠滚落在地,化作密密麻麻的铜钱蚁,"合计欠银九千八百六十五两四钱。"铜钱蚁顺着裤脚往上爬,林墨感觉像是有无数根冰针在刺挠皮肤。他摸到后腰的陶俑——这是他半年来唯一能带来安全感的东西,入手却发现陶俑不知何时裂开了细缝,里面流出粘稠的黑血。"想用镇墓兽抵债?"假林墨冷笑,长衫下摆无风自动,露出底下空荡荡的裤管,"你可知这陶俑本是镇魂棺的镇物?当年沈家为保富贵,将十二口活棺埋在地基下,如今..."突然响起震天的锣鼓声,巷口的陈阿婆竟穿着寿衣跳起了傩舞,桃木剑上挑着张黄符,符纸在夜风中展开,露出林墨的生辰八字。棺材里伸出更多的手,指甲缝里嵌着腐烂的皮肉,将他往棺内拖拽。"还差三两七钱!"假林墨的脸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森白的颅骨,"用你的眼睛来还!"剧痛从左眼传来,林墨感觉眼球像是被生生剜出。他在失去意识前,看见自己的血滴在红漆门上,那三个烫金大字突然变成猩红——百腐阁。
第三章 纸扎新娘
林墨在古董店的红木躺椅上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衬衫。墙上的石英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后巷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做噩梦了?"穿旗袍的女人端着青瓷茶杯站在柜台前,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林墨记得她,昨天傍晚来店里问过民国时期的铜制发簪,当时她手腕上戴着串蜜蜡手链,现在却换成了纸扎的金镯子。"你怎么进来的?"林墨摸向桌底的消防斧,后腰的陶俑硌得生疼。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女人脸上,他突然发现她没有影子。女人嫣然一笑,露出两颗尖利的犬齿:"沈小姐让我来取东西。"她伸出苍白的手指,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民国二十三年的龙凤呈祥纹玉佩,该物归原主了。"林墨想起账簿里的记载:民国廿三年秋,收沈氏玉佩一枚,抵银七百两。当时觉得价格便宜,现在想来恐怕另有隐情。他下意识摸向柜台抽屉,那里确实放着枚雕工精美的和田玉佩,玉质温润,只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这玉佩会吃人。"女人突然凑近,冰冷的气息喷在林墨脖颈上,"当年沈小姐就是戴着它下葬的,结果被你祖父挖出来卖了...现在她做了鬼新娘,正缺件嫁妆呢。"古董店的玻璃突然炸裂,阴风卷着纸钱呼啸而入。林墨看见后巷的红漆门敞开着,数十个纸扎人站在月光下,有穿西装的新郎,戴凤冠的新娘,还有捧着嫁妆的童男童女。他们的脸都是用宣纸糊的,五官却和林墨在棺材里见到的牌位一模一样。"林老板,该还债了。"纸扎新娘掀开盖头,露出和林墨母亲一模一样的脸,"当年你祖父拿我玉佩时说过,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林墨的左手不受控制地伸向抽屉,当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穿学生装的少女被钉在棺材里,七窍流血的脸贴着玻璃,指甲在棺盖上划出深深的血痕;十二口棺材在地下互相啃噬,最终融合成巨大的肉球;陈阿婆年轻时往棺材缝里灌糯米水,嘴里念着"沈家绝后,百富成空"..."啊!"林墨惨叫着将玉佩扔在地上,玉碎的瞬间,纸扎人们突然活了过来,关节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穿旗袍的女人撕掉脸上的人皮,露出布满蛆虫的颅骨:"还差最后一件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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