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去!”沈树仁指着他,厉声质问。
“我……我家里有点急事……”教授结结巴巴地解释,声音都在发颤。
“急事?”旁边的一位老教授也看不下去了,吹胡子瞪眼地骂道,“有什么急事比商周重尊还重要!你眼里还有没有国宝了!”
文化部门的领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指敲着桌子:“说!到底去哪!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记下你的名字,上报你们单位!”
这下问题严重了。
教授吓得脸都白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只是接了个电话,觉得这边吵来吵去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结果,就想跟着大部队一起走,谁知道正好撞在了枪口上,成了出头鸟。
看着快要被吓晕过去的教授,还是张新勇相对冷静。
他走上前,放缓了语气,但眼神依旧锐利。
“这位老师,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想知道,你这么着急,还有之前离开的那些专家,到底是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是张新勇的态度没有那么咄咄逼人,教授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
他看着眼前几十双眼睛,知道今天不说清楚是走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脱口而出。
“去……去连岛。”
连岛!
难道……难道是随侯珠有新进展了?
不对!考古发掘是高度机密,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地叫人!
赵锐是个急脾气,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几乎要揪住那教授的领子。
“去连岛干什么!给老子说清楚!是不是郭宝昌那老狐狸又发现了什么宝贝!”
教授被他吓得一哆嗦,赶紧把怀里的文件袋抱得更紧了。
“不……不是郭馆长……”
“是黄景晨!是黄景晨!”
“他在连岛的海边,又……又钓到东西了!”
“钓到什么了?!”沈树仁也凑了过来,三个人把教授围在中间,形成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是……是炮!”
教授咽了口唾沫,急急地说道。
“明代的抗倭铁炮!不是一门两门,是一整批!据说保存得还特别好!我们学校搞明史和军事史的老师,接到电话就全疯了,立刻订机票赶过去了!”
明代抗倭铁炮?
一整批?
这个消息,让在场所有人都提起了兴趣。
这绝对是重大考古发现!
对于研究明代海防、军事技术、抗倭战争史,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但是!
张新勇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他提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明代铁炮,价值固然巨大。可……它能大得过一尊完整的商周青铜重尊吗?”
“值得这么多研究上古史、青铜器的专家,连这边的鉴定会都不开了,大老远地跑去一个海岛上看几门炮?”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
沈树仁也立刻反应过来,一脸的鄙夷。
“开什么玩笑!拿几门几百年前的破炮,跟三千年的国之重器比?他们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分不清大小王?”
来的专家,什么领域的都有,但主体绝对是研究高古器物,尤其是青铜器的。
让他们放弃近在眼前的商周重尊,跑去看明代铁炮,这行为本身就充满了诡异。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赵锐的火气“噌”地一下又顶到了脑门上,他指着那个教授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人家脸上了。
“为了几门破铜烂铁,你们把一尊活生生的商周重尊扔在这儿不管了?”
“你!还有你们学校那帮所谓的专家!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啊?!”
那个年轻教授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脸都白了,抱着文件袋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嘴唇哆嗦着,想解释,却被赵锐的气势压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赵,你让他说。”
张新勇开口了。
赵锐这才愤愤地收回手,但一双牛眼还是死死瞪着对方,那架势,只要对方说错一个字,他就能立刻扑上去。
“说吧。”张新勇看着那个快要哭出来的教授,语气缓和了些,“我们都不是外行,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明代铁炮,固然是重大发现,但还不至于让研究上古史和青铜器的老先生们也跟着一起‘疯’。”
“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
有了张新勇做主,那教授总算喘上了一口气。
“不……不是因为炮!主要是因为……因为炮里面的东西!”
“炮里面?”沈树仁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炮里面能有什么?实心弹?火药?”
“都不是!”教授急得直跺脚,干脆把心一横,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
“是黄景晨!又是那个黄景晨!”
“他们清理到最后一门大炮的时候,发现炮口被堵死了!怎么都弄不开!”
“黄景晨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说从炮管尾部试试,结果……结果就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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