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矛盾点:根据公司1998年第二季度技术报告,该新产品核心技术确实存在严重的专利壁垒。竞争对手公司持有三项核心专利,且历史上从未授权给其他公司。高工声称的“交叉授权”方案缺乏现实依据。
关联信息:查阅公司1998年组织结构图,高级工程师中只有一位姓氏为“高”的人员:高远,时任创新研发部首席技术专家,直接向CTO汇报。
后续追踪:该新产品于1998年11月突然宣布取消,公司公告称“因技术不成熟和市场变化”。高远于1999年1月离职,离职原因标注为“个人发展”。
李维的心跳加快了。他盯着那份普通的会议纪要,突然感觉它不再只是一堆枯燥的文字。它变成了一扇窗,透过它,他看到了二十多年前在这个公司里真实发生过的一幕:一场会议,一次争执,一个坚持技术可行性的工程师,和一个持反对意见的高管。
但这还不够。这只是一个片段,一个模糊的影子。真正的故事还需要更多碎片。
李维放下这份文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下一份。现在,他的工作不再是一种折磨,而变成了一场寻宝游戏。每一份文件都可能隐藏着线索,每一个数字都可能讲述着故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李维以惊人的效率处理着文件箱。他不再是机械地扫描,而是真正地“阅读”每一份文件。而随着他的阅读,旅人号的数据挖掘系统也在同步工作,从海量信息中提取出有价值的碎片。
更多的“高亮”出现了:
——一份1999年3月的内部审计报告指出,某项目的“研发费用异常超支”,但报告最终被标记为“已处理,无需进一步行动”。报告审批签字人是张副总。
——一份2000年初的员工满意度调查中,创新研发部的评分在全公司最低,多条匿名评论提到“管理层不尊重技术人员”、“决策过于短视”。
——一张2001年的公司年会合影,李维注意到照片中站在边缘位置的一位中年男性,他的脸被打了个小小的标记。安娜的声音在脑海中提示:经面部识别比对,此人为高远。这是他在公司留下的最后影像资料。
——最关键的一份文件出现在下午三点左右。李维打开一个标有“2001-机密-封存”的箱子,里面不是标准的财务报表,而是一堆杂乱的文件:手写的笔记、草图、甚至有几封打印的电子邮件。箱子的标签上潦草地写着:“G计划-相关材料-永久封存”。
“G计划?”李维喃喃自语。这个名称他昨天在那些隐藏文字中也看到过。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这些文件。它们看起来曾经被人匆忙地整理过,顺序混乱,有些页面甚至有撕裂后重新粘贴的痕迹。
第一份是一份提案的封面,标题是:《“未来视野”计划:关于公司技术战略转型的十年规划》。提案人是:高远。日期:2000年6月。
李维翻开提案,立刻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了。这不仅仅是一份商业提案,更像是一份技术宣言。高远在提案中详细阐述了他对行业未来十年的预测:移动互联网的兴起、数据驱动决策的重要性、用户体验的核心地位、开放平台战略的价值……
更让李维震惊的是,高远的许多预测在后来都成为了现实。他预见到了智能手机将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预见到了社交媒体将重塑人际关系,甚至预见到了云计算将成为基础设施。但在2000年,这些想法在大多数人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提案的后半部分是高远的具体建议:立即成立独立的前瞻技术实验室,投入公司年利润的15%用于长期基础研究,与高校建立联合实验室,培养内部创新文化……
提案的最后一页贴着一张正式的审批意见:
经管理层审议,认为该提案过于理想化,与公司当前务实经营方针不符。建议专注于现有业务的优化和扩张。技术创新应以短期市场需求为导向。
审批人:张副总
日期:2000年8月15日
李维感到一阵刺痛。这感觉太熟悉了——一个充满远见的想法,因为“不切实际”而被否决。昨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二十年前同样发生在高远身上。
他继续翻看箱子里的其他文件。有一份手写的笔记,字迹潦草但有力:
2000年9月10日
与张的第三次争论。他还是那句话:“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科研院所。我们要对股东负责。”
我问他:“那么对十年后的股东负责吗?对公司的未来负责吗?”
他笑了:“高工,十年后我可能都不在这里了。先把眼前的季度报表做好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没有人看得比下一份财报更远。
另一份文件是一封打印的邮件,发件人是高远,收件人是当时公司的董事长(现已退休)。邮件日期是2000年12月,也就是“未来视野”计划被否决四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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