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缝隙很小,漆黑一片,透不出一丝光亮,更像一道细长的伤口。
杨少白痉挛的手臂突然僵住了!疯狂的指关节抽搐瞬间停止!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生气的石雕!眼皮底下疯狂滚动的眼珠也诡异地死死定住!唯一的动作,是那只右手——痉挛颤抖的食指和中指,如同有了自己的意志,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探入那道狭窄、漆黑、不知通往何处的细小缝隙!
死寂。
连呼吸都消失。洼地上的雾气似乎更浓了。
时间如同凝滞的沥青。
几个漫长无比的心跳后。
杨少白那只探入缝隙的指关节,猛地绷紧!像是抓住了一根烧红的铁丝!手臂猛地向上抬起不足一寸!那只伸进缝隙的手,以不可思议的稳定和灵活动作,极其缓慢、无声地抽了出来!
指腹粘着尘土和帆布纤维的碎屑,微微汗湿。但更触目的是——
被他紧紧夹在食指与中指指缝间、蜷成一小卷的硬邦邦的东西!
那不是树叶,也不是石屑。那东西带着纸张折叠后独特的硬挺棱角感!在如此近的距离和帐篷深处微弱光线的散射下,能勉强看到纸卷边缘露出的、类似表格横线的规整印刷痕迹和边缘小半截猩红色的、如同加盖鲜血指纹印的印记!
是一卷纸!卷得极紧,显然是匆忙塞藏!
杨少白那只夹着纸卷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托着千钧重物,带着难以承受的恐慌,几乎是砸回自己胸前破烂的衣襟深处!整个动作快如闪电!
他瘫软的身体也随着这个动作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再次彻底松弛瘫软下去,伏在冰冷湿滑的苔藓里,头颅垂下,沾满黑绿湿泥的头发凌乱地覆盖在脸上,再无一丝动静。只留下一抹微不可察、似乎从未存在的痉挛在肩背那幽绿鼓包的边缘闪过。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洼地中央最大的那顶帐篷内。厚重的金属内门滑开了。脚步声急促。
里面人影晃动,低声急促的日语交流:“……标本37号……活性波动……位置报告……”
“……搜索周边……”
陈启死死盯着杨少白趴着的那片阴影,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破烂的里衣!那纸卷!他看得真切!杨少白那最后清醒般的惊恐眼神,绝对不只是因为剧痛!那东西……是烫手的山芋!它来自这座东洋人的邪地!
就在此时!
“喀哒!”
一声极其清晰,如同冰珠子砸落钢板上的轻响!
从营地更深、更靠近中央地带的某处传来!
是……枪栓拉动子弹上膛的机械碰撞声!
清脆!冰冷!带着军用枪械特有的冷酷质感!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如同鬼蜮索命的钟摆!
声音来自好几个方向!包围了洼地!
洼地上方浓密的枝叶骤然一阵沙哑骚动!几只铁黑色的身影如同蛰伏的鬼魅,在几棵作为岗哨的古树阴影里模糊现身!看不清面容,只看到几杆在昏暗树影下幽幽泛着冷光的枪管探了出来!指向洼地中暴露位置的众人!
“支那人!(シナジン!)”
带着生硬扭曲中文腔的爆喝从一个树冠方向炸开!
“不许动!(动くな!)”
粗粝的命令如同鞭子抽打!
罗烈像一尊浸在血水里的铁像,猩红的独眼如同两颗被烧红的熔铸钢珠,死死锁向中央大帐方向。就在刚才枪栓声响起的瞬间,那顶主帐厚重的墨绿防水门帘被猛地从里面掀开了一道半尺的缝隙!
缝隙中,一只戴着干净白色医用橡胶手套的手探了出来。那手套异常醒目,在深绿帆布的衬托下白得刺眼,指尖甚至微微反光,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冰冷器械般的质感。那手的目标,是门旁固定在地面上一个同样墨绿色、约摸半人高、布满密封卡扣棱角的金属方箱!那箱子看起来沉重异常,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冷硬如同等待开启的棺椁!
白手套精准地扣住了箱子最上端一个醒目的、带有生物防辐射标志的亮黄色旋转卡盘旋钮!橡胶手套的摩擦力极大,旋钮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被旋开!
紧接着,那只手毫不停留地扳动箱体侧面的一个内陷式气压阀杆!
嗤——!
一股极其细微但尖锐的气压喷发声从那箱体内部发出!如同毒蛇出洞前的吐信!
罗烈瞳孔骤缩如针尖,腰间的犬牙短刃发出兴奋的嗡鸣!一股源自骨髓最深处的、近乎本能的巨大危险感如同冰水灌顶,让他浑身的寒毛瞬间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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