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的心沉了下去。摸金一脉早已断绝,上哪去找......
用这个......苏离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一枚铜钱,摸金符......我爷爷留下的......
铜钱被投入血泊的刹那,四种血液突然沸腾起来。金、蓝、黑、红四色交织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旋涡中心,一道刺目的白光冲天而起,直击无面军官!
啊——!!!
军官的尖啸几乎要震破耳膜。他的身体在白光中迅速消融,像是烈日下的雪人。那些试图重新聚拢的玉片也纷纷爆裂,化为齑粉。血槽中的液体剧烈沸腾,转眼就蒸发殆尽。
就在四人以为胜利在望时,异变陡生!
已经半融化的无面军官突然扑向血泊,残存的手掌插入漩涡中心!四色血液立刻被污染,白光变成了浑浊的灰黑色。军官的身体如同充气般重新膨胀,面部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线虫!
哈哈哈......军官的喉咙里发出佐藤武藏的声音,多谢......成全......
陈启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烙印金光暴涨,体内的发丘印虚影竟然被硬生生扯出,悬浮在胸前!与此同时,苏离掌心的月纹、铁牛断臂处的黑血、甚至罗烈体内的某种力量,都被强行抽出,化作四道光束流向军官。
不......苏离瘫软在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
铁牛和罗烈也好不到哪去。铁牛的独眼失去了神采,断臂处的伤口迅速腐烂;罗烈则直接跪倒在地,脸上的黑斑扩散到整个面部,像是被快速风干的尸体。
军官的身体在这四股力量的灌注下迅速蜕变。黑色线虫融合重组,渐渐形成一张人脸——高颧骨,细眼睛,薄嘴唇,正是佐藤武藏年轻时的模样!
终于......新生的佐藤武藏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声音里带着癫狂的喜悦,完美的容器......
陈启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胸口的烙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血淋淋的空洞,仿佛有人硬生生挖走了他的心脏。而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模糊,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抽离。
陈启......苏离微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放弃......
佐藤武藏缓步走向陈启。他的每一步都带着诡异的韵律,仿佛踩在某种看不见的节拍上。随着他的接近,陈启体内的抽离感越来越强,视线也开始模糊。
多好的身体啊......佐藤的手指轻轻抚过陈启的脸颊,触感冰凉如蛇,发丘印主的血脉,再加上守门巫女的后裔......他凑到陈启耳边,轻声道,知道吗?你祖父当年就差一步就能彻底封印噬运骸,可惜......他冷笑一声,他心软了。
陈启的瞳孔微微收缩。祖父最后的身影浮现在眼前——老人站在青铜门前,发丘印高举,却迟迟没有落下。他的眼中不是决绝,而是深深的悲悯......
现在......佐藤的手掌按在陈启的额头,该物归原主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接触点涌入,瞬间流遍全身。陈启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挤压到角落,身体的控制权正在被强行夺取。他拼命挣扎,却像是陷入梦魇,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一根手指。
陈启!铁牛的吼声如同惊雷,老子跟你拼了!
独臂汉子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向佐藤。他的断臂狠狠砸在佐藤背上,黑血飞溅。佐藤吃痛,动作微微一滞。就这短短的一瞬,陈启的意识重新夺回了一丝控制权。
铁牛......哥......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陈头!铁牛的独眼充血,还记得你爷爷教你的......发丘印诀吗?
发丘印诀?陈启恍惚想起小时候祖父逼他背的那些晦涩口诀。当时只当是老辈人的迷信,现在想来......
气聚印堂,神守灵台......铁牛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血引天罡,印镇幽冥!
这是......发丘印的总诀!铁牛怎么会知道?
没等陈启想明白,佐藤已经暴怒地转身,一掌拍在铁牛胸口。黑血从铁牛口中喷出,但他却咧嘴笑了:陈头......记住......斧......
最后一个字化作一口血沫。铁牛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独眼依然圆睁,里面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铁牛哥!!!陈启的嘶吼带着哭腔。
佐藤冷笑着转回身:愚蠢的支那人......他的手再次按向陈启的额头,现在,没人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道寒光从背后袭来,精准地刺穿他的手掌!佐藤吃痛缩手,回头看去——是罗烈!老兵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军刺脱手而出,而他本人则如同回光返照般扑向青铜椁的残骸!
罗爷!陈启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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