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士们被他的吼声一震,眼中的绝望被一丝熟悉的凶悍取代。他们是卸岭力士,开山裂石本就是看家本领!
“大当家!你说怎么干!”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力士喘着粗气吼道,重新捡起了地上的鹤嘴锄。
“对!干他娘的!”其他人也纷纷响应,虽然疲惫,但骨子里的血性被罗烈点燃。
罗烈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他迅速扫视着眼前的障碍,目光锐利如鹰。他指着水潭靠近石壁的一侧:“看见没?那边!石壁结实!水流缓一点!给老子从那里开一条路上去!”
他所说的位置,是水潭左侧靠近石壁的地方。那里的石壁相对完整,水流因为石壁的阻挡,冲击力稍弱,形成一小片相对平缓的水域。上方的乱石堆在那里也形成了一个向内凹陷的弧度,虽然依旧陡峭,但比起其他地方,似乎有一线生机。
“老疤!带几个人,给老子把绳子钉到那石壁顶上去!要最粗的牛筋绳!钉死!”罗烈指向凹陷处上方一块凸起的岩石。
“得令!”刀疤脸老力士应了一声,立刻招呼三个身手最灵活的同伴。他们从随身携带的沉重背囊里,迅速取出几盘浸泡过桐油、坚韧无比的粗大牛筋绳,以及几根手臂粗细、顶端带着倒钩的特制钢钎。四人如同猿猴般,借助石壁上一些微小的凸起和缝隙,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水流不断冲刷着他们,冰冷刺骨,但他们咬紧牙关,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很快,他们爬到了指定位置,抡起沉重的铁锤,将钢钎狠狠砸进坚硬的岩壁!铛!铛!铛!火星四溅,沉闷的撞击声在轰鸣的水声中格外清晰。
“其他人!”罗烈继续吼道,“把家伙都亮出来!开山凿!破石锥!金刚撬!给老子清出一条能落脚的道来!”
剩下的力士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一部分人跳入冰冷的水潭,站在齐腰深的水中,用特制的长柄开山凿对准石堆底部的缝隙,抡起沉重的铁锤狠狠砸下!铛!铛!碎石飞溅!另一部分人则用顶端呈锥形、异常沉重的破石锥,对准那些卡在缝隙间的巨大船木,合力猛撞!咚!咚!腐朽的木屑纷飞!还有人手持前端扁平、带着巧妙杠杆结构的金刚撬,插入巨石之间的缝隙,几人合力,喊着号子,利用杠杆原理,一点点撬动那些重达千斤的巨石!
“嘿哟——!”
“加把劲——!”
“给老子——开!”
粗犷的号子声在狭窄的空间内轰然响起,压过了水流的轰鸣!力士们赤裸着上身,露出虬结的肌肉和累累的伤疤,汗水混合着泥水从古铜色的皮肤上滚落。铁锤砸在钢钎上,火星四射;撬棍插入石缝,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沉重的巨石在合力之下,发出沉闷的滚动声,轰然落入水潭,溅起巨大的水花!
场面充满了原始而狂暴的力量感!没有精巧的机关,没有玄妙的法术,只有纯粹的、属于卸岭力士的蛮力与技巧!他们如同不知疲倦的工蚁,在绝望的绝壁上,硬生生开辟着生的通道!
陈启扶着虚弱的苏离,站在水潭边稍高的地方,看着眼前这震撼的一幕。锁心刀插在脚边,刀身上的蓝光微微闪烁。他胸口的锁心轮依旧在高速运转,钥匙核心处的灼热感如同警钟,提醒着他危险并未远离。但他看着那些在冰冷泥水中奋力搏杀的力士,看着他们眼中燃烧的求生之火和彼此信任的默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些粗豪的汉子,或许没有高深的道法,没有玄妙的秘药,但他们有着最坚韧的生命力和最纯粹的勇气。
罗烈更是身先士卒。他丢开了碍事的巨斧,亲自跳入水中,站在最危险的位置。他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如同两条盘绕的巨蟒,死死抓住一根插入巨石缝隙的金刚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与另外三名力士一起,奋力撬动一块卡在关键位置的、足有磨盘大小的黑色巨石!
“一!二!三!给老子——起!!!”
轰隆!
巨石终于被撬动,翻滚着砸入水潭深处,激起巨大的浪花。露出后面一个狭窄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成了!”力士们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就在这时,上方负责固定绳索的刀疤脸也大吼道:“大当家!绳子钉好了!三条主绳!稳得很!”
罗烈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独眼扫过那陡峭的凹陷岩壁和上方轰鸣的水帘,又看了看那条狭窄的缝隙和垂下的三条粗大绳索,沉声道:“还不够!这点缝,爬不上去!老疤!带人,给老子沿着这条缝,往上凿!凿出能踩脚的地方!其他人,把带来的铁桦木板子给老子架起来!搭栈道!”
“明白!”
刀疤脸立刻带人,利用绳索的固定,如同壁虎般贴在陡峭的岩壁上。他们用短柄的鹤嘴锄和特制的凿子,在湿滑坚硬的石壁上,一点一点地凿出可供踩踏的凹坑和手抓的凸起。碎石不断落下,掉入下方汹涌的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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