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
柏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没有立刻进来,只是站在那里,一只手还握着门把手。
她换了身米白色家居服,长发有些松散地披在肩上。
脸上未施粉黛,眼眶和鼻尖都泛着明显的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她抬起眼,看向书桌后的星沉浦,那双总是盛着温柔星光的眸子,此刻雾气蒙蒙。
她抿着唇,努力想做出一个平静的表情。
可微微颤抖的嘴角和眼底的委屈与不安,出卖了她全部的心绪。
星自横的心脏,在看到柏锦这副模样的瞬间,猛地一抽。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站起身,冲过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但残存的理智,以及此刻体内舟自横的存在,让她强行压住了这股冲动。
她只是搁下了手中的平板,身体微微前倾,朝着柏锦伸出手,声音放得异常轻柔:
“锦儿,过来。”
柏锦听到她的声音,眼眶更红了。
她松开紧握门把的手,赤着脚,无声地快步走向她。
星沉浦握住她微凉的手,将她拉到身边。
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自然地环过她的腰,将她半圈在怀里。
柏锦顺势将头靠在她肩颈处,冰凉的脸颊贴着她温热的皮肤,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安静地靠着,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
星沉浦能感觉到她呼吸的湿热。
她的心跟着那细微的颤动,一抽一抽地疼。
“看到了?”星沉浦低声问,手指轻轻梳理着她背后的长发。
“嗯。”柏锦的声音闷闷的,“阿月...怕我多想,特意拿了平板给我看,说...让你亲自跟我解释比较好。”
她顿了顿,声音更小了,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脆弱,“姐姐...那些照片...那个人...是你,对吗?”
“当然是我。”星沉浦毫不犹豫地回答,“除了我,还能有谁陪你去产检?”
她感觉到柏锦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点点。
“可是他们...他们为什么要那样说?为什么要那样写?”柏锦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他们说孩子...说知予...说我们...”
她难以启齿,眼泪又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那些话好难听...他们怎么能那样凭空污蔑人?”
看着她滚滚而落的泪水,星沉浦只觉得那些眼泪仿佛滚烫的熔岩,滴落在她心上。
怒火再次升腾,但面对柏锦的泪水,那怒火化作了更深的怜惜和滔天的杀意。
她抬起手,拇指轻柔地拭去柏锦脸上的泪珠。
“因为人心可以很脏,锦儿。”星沉浦的声音低沉,“有些人,为了利益,为了打击对手,或者仅仅是为了看别人痛苦,什么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他们不在乎真相,只在乎能不能达到目的。”
“那...我们怎么办?”柏锦抓紧了她的衣襟“还有知予...她如果看到那些话...”
想到女儿可能受到的伤害,柏锦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交给我。”星沉浦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相信我,锦儿。知予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任何脏东西碰到她。而你...”
她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柏锦湿润的脸颊。
“你更不需要为那些垃圾流一滴眼泪。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用全部生命守护的人。那些诋毁和污蔑,我会让它们变成灰烬,让散布它们的人,付出代价。”
她的语气平静。
柏锦怔怔地看着她,被她眼中那种毁灭性的坚定所震慑。
心头的不安和委屈,竟真的驱散了一些。
她总是相信姐姐的,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只要姐姐在身边,她似乎就拥有了对抗一切的勇气。
她吸了吸鼻子,将脸重新埋进星沉浦的颈窝,闷声道:“我相信你,姐姐。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因为孩子,承受这些莫名其妙的攻击。你明明那么好...”
“傻话。”星沉浦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保护你和孩子,是我心甘情愿的责任,也是我存在的意义之一。”
两人静静相拥了片刻。
星沉浦贪婪地汲取着怀中人的温暖。
然而,这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外。
阿月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星总,顾局长来了,说有紧急事情需要当面跟您沟通。已经到楼下了。”
星沉浦的眼神凝重。
柏锦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顾警官?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是因为...那些谣言吗?”
“可能。”星沉浦松开她,拍了拍她的背,“别担心,我来处理。你先上楼休息,或者去看看知予。”
柏锦有些犹豫,她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姐姐身边。
但她也明白,顾清代表的是官方,他的到来必然涉及公事,自己留在这里或许并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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