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翊死了。”端木桓开口,声音平稳无波。
“是。”端木珩答道。
“死在上官徽去过之后。”
端木珩眉头微蹙,却没有否认:“是。”
端木桓踱步到书案前,劲瘦的手指划过光滑的桌面:“果决,狠辣。比他那个优柔寡断的父亲,更有几分她祖父当年的风范。”他忽然评价了一句,听不出是褒是贬,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如炬地看向端木珩,“你可知道,她此举,已将整个端木氏,架在了火炉之上?”
端木珩迎上了父亲的目光:“儿子知道。但武安王府与我端木氏,早已不死不休。萧承翊伏法,不过是迟早之事。如今只是将这个过程提前,并且由我们掌握了主动。”
“主动?”端木桓轻哼一声,“萧煜丧子之痛,必如疯狗反扑。陛下令上官玄离京,看似保全,何尝不是一种警告与制衡?他需要你这把刀,却不会允许这把刀过于锋利,更不会让持刀的家族势力过度膨胀。你如今锋芒太露了,珩儿。”
“儿子明白。”端木珩沉声道。
端木桓凝视他片刻,眼中锐光渐渐收敛,化为一种深沉的复杂。他走到端木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动作带着久违的、属于父亲的慈爱与关怀。
“萧煜此人,我与他同朝为官数十载,深知其性。刚愎自用,睚眦必报。如今他痛失爱子,又被一女子逼至如此境地……对他而言,此乃奇耻大辱,更甚于丧子之痛。”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了几分:“他绝不会等到天明,更不会按捺到上官玄离京之后。我若是他,今夜,便是最好的时机。”
端木珩瞳孔骤缩。他虽已加强戒备,但父亲如此肯定地指出“今夜”,还是让他心头一紧。
端木桓看着他瞬间绷紧的神色,继续缓缓道:“风雪夜,能掩盖许多痕迹,也能麻痹常人的警觉。他麾下那些见不得光的死士,最擅长的便是这种天气。你府中增派的守卫,对付寻常毛贼绰绰有余,但若萧煜不惜代价,倾其圈养的精锐死士而来,届时……”
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然明了。
“儿子明白了。”端木珩声音沉冷,眼中已是一片冰寒杀意,“我这就去重新布置。”
“不止是东厢院。”端木桓提醒道,“水榭、回廊、乃至你认为不重要的偏院,皆可能是突破口。记住,对付疯狗,不能有一丝侥幸。府外墙垣、相邻街巷,也需布下暗哨,要让任何靠近端木府的人,无所遁形。”
“是!”端木珩领命。
“去吧。”端木桓重新转过了身,望向了外面风雪交加的夜色。“记住,雪夜虽寒,但雪终会停。”
端木珩朝着端木桓深深一揖,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
今夜,端木府注定无眠,这片看似宁静的雪夜之下,杀机正如端木桓所预料般,汹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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