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虫低着脑袋,偶尔抬起望向刁九一眼。
九爷在思考,他也没胆子多嘴,望向一旁炭火,咂巴了几下嘴。
心里想着等下离开时,九爷会不会赏自己几两银子?
话说新野城老巷子内,可是新到了几个北罕娘们...
那虎背熊腰,那大腚,想着想着,地虫低头看着自己手掌。
这要是在后面忙活时,手不停拍那么几下...
啧啧啧....
刁九不知地虫现在满脑子龌龊画面,依旧坐在那深思熟虑...
林安平刚到北关就遇刺?
朝廷第一个怀疑的会是谁?自然是北关本地的势力,尤其是那些可能与太子有旧,或是对朝廷新政不满的将领官员等...
朝廷因此会对北关进行更严厉的清洗,那他好不容易拉拢的一些人,比如新野郡丞程仁青...
(记不得程仁青的读者老爷,自己往回翻哦...)
想到这里,刁九一直皱着的眉头微抖了几下,徐世清会同意动手吗?
徐世清...
刁九有些头疼了,徐世清一直的目的是,暗中为自己徐家,实则是为太子妃,以及世子谋...
冒如此巨大的风险去刺杀林安平?
徐世清应该会反对...
刁九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表情不断在那变化,时而狰狞,时而狠戾,时而犹豫挣扎...
许久,刁九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的杀意竟快速褪去,直至消失不见。
“九爷...?”地虫注意到刁九表情变化,这才壮着胆子开口,“林安平在牧原,咱们要不要?”
“要什么?”刁九斜了他一眼,“你准备请他吃饭不成?”
地虫表情一怔,这话从哪说起?
于是抬起手掌,在刁九面前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小的是这个意思...”
“狗胆!”刁九怒瞪地虫,“朝廷国公你都敢动手不成?”
地虫,九爷有点不对劲,竹炭中毒了?
“不要轻举妄动!”刁九声音沙哑,“林安平此来,目的未明,先摸清楚他的动向,看看他到底是来做什么,重要的是看他是不是冲咱们来的!”
“九爷,然后呢?”
“然后?”刁九铜钱在手指间翻转,“然后就是加派人手,让北通的弟兄打探一下他在北通做了什么,并传信牧原的弟兄,看他在牧原又做了什么!”
“小的知道了。”
“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宁可探不到消息,也不可暴露!”
“是,九爷!”地虫点头应道,“那小的这就去通知弟兄们?”
“等等、”眼中寒光一闪,“让下面的人最近都收敛一点,不要再惹任何事,谁要敢这个时候露头惹事,老子就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头做成骰子牌九!”
地虫听的身子一麻,忙不迭拍着胸脯,“九爷放心!保证都老实的!”
“去吧、”
地虫点头,扯了扯头上毡帽,犹犹豫豫在那转身,步子半天愣是只迈出一步。
刁九抬头,见地虫还在那磨磨蹭蹭,不由脸一沉。
“到前堂找老杆子支五两银子花...”
“谢九爷!”
地虫脚下动作立马快了起来,眨眼功夫便出了房门。
屋内,又只剩下刁九一人,指间缓慢地摩挲着铜钱,目光投向窗外。
寒风吹进窗缝,发出呜咽的低泣声...
“林安平...”他在那低声呢喃,嘴角扯出一抹冰冷弧度,“这次先放过你,山常在,水长流,青山不改,咱们后会有期!下次可就...”
新野城的大雪下个不停,很快掩盖住地面地虫留下的脚印。
....
“大人,咱们非要雪夜赶路吗?”
“这深一脚浅一脚的,属下倒是没什么,崴着您的宝贝驴蹄可就不好了。”
一驴两人,行进在大雪夜之中。
“既然你心疼驴,那你驮着它?”
“呃啊...呃啊....”
华修,“.....”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费劲抽出陷入雪中的腿。
焉老头悠哉坐在驴背上,半耷拉着眼皮,风雪似乎对他并无多大影响。
身下的黑毛驴也是不累,口中冒着热气,时不时扭头望一旁华修一眼。
华修心中那个郁闷,已经在脑海中浮现几百种驴肉的吃法。
他们身后,雪原之上的新野城,影子渐渐模糊。
“也不知南凉下雪了没有?”
又走了一会,华修憋不住再次开口,顺手拍了拍肩上积雪。
焉老头不说话,看样子是睡着了。
“大人?”华修怕他别从驴背上摔下来,唤了一声,“要不找个避雪处过个夜?”
“离了北关再说,”焉老头眼皮也不抬开口,“这点雪路你都走不动了?明个一早不就出北关了...”
华修心中揶揄,您老人家骑驴倒是轻松,他可是一脚一个腿窝子大雪坑。
他也不是十七八岁小伙不是...
又行了近半个时辰,焉老头眼皮抬了一下,瞥了一眼旁边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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