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看来荀先生这‘祖传罗盘’,比白某预想的还要神异几分。”他语气依旧平淡,却 subtly 将话题重新引回了“罗盘”本身,而非荀渭个人,“此番能死里逃生,全赖此物之助。白某再次谢过。”
他拱手微微一礼,看似客气,实则将荀渭个人的特殊性再次归功于外物, 巧妙的淡化其本身可能存在的秘密。
荀渭心中暗松一口气,连忙还礼:“公子言重了,侥幸而已。”
一场潜在的信任危机与深度试探,似乎暂时被化解。但彼此心知肚明,那层警惕与隔阂,已然更深。
“咳咳…”福伯的咳嗽声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他检查了一下依旧昏迷的王校尉和那名士兵的状况,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公子,他们的伤势…拖不得了。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落脚点和药物,否则…”
否则,即便逃出生天,也难逃一死。
众人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放眼望去,洞外是茫茫“死海”,洞内弹尽粮绝,伤员危在旦夕。
“此地不宜久留。”白霁云挣扎着站起身,虽然虚弱,却依旧保持着决策者的冷静,“这矿洞并非完全封闭,方才潮汐涌入时,我似乎感觉到深处有气流流动,或许另有出口,通向矿坑外围的其他区域。”
他看向荀渭:“荀先生,你方才那种‘灵视’虽已消退,但或许…对气流感应比常人敏锐些?可能辨明方向?”
荀渭闻言,再次集中精神。那种清晰的“能量视觉”确实如他所说,在高度紧张过后变得模糊不清,难以再精确分辨能量流动。但他那强化后的“能量感应”和“结构解读”能力却依旧存在,只是变得更加隐晦和需要主动激发。
他闭上眼,尝试将感知扩散出去。脑海中不再有清晰的图像,却隐隐能“感觉”到矿洞深处某个方向,传来极其微弱的、不同于洞外死寂能量的、属于“生者”区域的、杂乱而活跃的能量扰动。并且,那个方向的岩石结构,似乎也更为“薄弱”和“破碎”,可能存在通道。
“那边…”荀渭指着矿洞深处一个黑暗的岔道,“那边的‘气’…似乎更‘活’一些,而且岩层好像薄些,可能有路。”
此刻,他也只能给出这样模糊的指引。
“好。”白霁云不再多言,“福伯,你护住王将军。山猫,铁匠,你们轮流背负伤员。我在前探路,荀先生,烦请你在中策应,留意气流变化。”
队伍再次艰难地组织起来,向着矿洞深处摸索前进。
这条废弃矿洞比想象中更加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许多岔道早已被塌方的碎石堵塞。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种极淡的、令人不安的铁锈腥气。
荀渭强忍着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不断尝试感应着那微弱的“生者”能量方向,修正着前进的路线。虽然不再有清晰的视觉,但这种模糊的指向性感应,依旧数次让队伍避免了走入死胡同或结构不稳的危险区域。
白霁云在前方默默开路,手中的骨灯光芒摇曳,映照着他晦暗不明的侧脸。他偶尔会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岩壁上某些早已模糊的刻痕,或捡起地上一些特殊的矿石碎屑仔细查看,眼神若有所思。
越往深处走,空气中那股铁锈腥气似乎越发明显。甚至在一些角落,能看到地面或岩壁上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诡异污渍,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波动。
“公子,你看这个。”福伯忽然停下脚步,用烧火棍拨开一堆碎石,下面露出了半截扭曲变形、却依旧能看出大致形状的——金属臂甲!那臂甲的样式古朴,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红锈,但依稀可见一些从未见过的奇异纹路。
白霁云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半截臂甲,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这不是当今世上任何一族的制式甲胄…看这锈蚀程度和工艺…倒像是…极其古老之物。”他用手指抹开一点红锈,露出下面暗沉的金属底色,眼神猛地一缩,“这材质…似乎与那遗迹中的有些类似…”
荀渭也感应到那臂甲上残留的、极其微弱却异常古老沉滞的能量波动,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能量都不同。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那冰冷的星谕,再次极其模糊地闪过几个断续的词语:
“…旧纪元…武装…”
“…‘焚城者’…制式…”
“…警告:高浓度…‘血锈’污染…避免接触…”
血锈?旧纪元?焚城者?
荀渭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白霁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松开手,用一块布仔细擦拭了手指,沉声道:“这东西很古怪,上面的‘锈’非同一般,似乎有极强的侵蚀性,都离远些。”
众人心中更添一层阴霾,这矿洞之下,似乎埋藏着比想象中更多的秘密。
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前方隐约传来了微弱的水滴声,以及…更加清晰的、杂乱的能量扰动感!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模糊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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