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并不急躁,森比尔斯仔细描摹着西里斯的唇形,耐心地撬开他因紧张而微抿的齿关。
直到西里斯因缺氧而发出细微的呜咽,森比尔斯才稍稍退开些许,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阴冷的空气中形成淡淡的白雾。
“现在,”他低语,气息拂过西里斯的皮肤,“可以开门了吗,我的……向导?”
西里斯这才猛地回过神,意识到他们还站在老宅的大门外。他几乎不敢去看森比尔斯的表情,手忙脚乱地转身去开门。
森比尔斯并没有催促,好整以暇地站在他身后,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手上,唇角愉悦的弧度始终未曾消失。
西里斯几乎是逃也似地踏进了门内,仿佛想要将那令人脸热心慌的暧昧气息隔绝在外。不过,老宅内部扑面而来的腐朽的空气却让他瞬间窒息。那是一种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某种冰冷绝望的气息,瞬间将他拉回了那些极力想要遗忘的过去。
门厅宽阔却异常昏暗,高高的天花板隐没在阴影里。厚重的蛛网如同破败的帷幕挂在华丽的枝形吊灯上。所有家具都蒙着厚厚的白布,像一具具沉默的棺椁。每一寸空气都死寂得可怕,仿佛时间在这里早已凝固。
就在西里斯因为这熟悉的压抑而微微失神时,一个嘶哑、充满怨恨的声音骤然在死寂中响起:“败家子!玷污血脉的叛徒!你竟然还敢回到这神圣的宅邸!你怎么敢——!”
克利切突然从角落的阴影里冒了出来。他衰老得可怕,皮肤皱巴巴地耷拉着,蝙蝠般的大耳朵里冒出大量白毛,身上围着一条脏兮兮的破布。他用那双凸出的、网球般大小的眼睛极度鄙夷地瞪着西里斯,但身体却因为古老的家族魔法束缚而不得不微微鞠躬,行为充满了矛盾扭曲的恨意与服从。
西里斯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刚刚的慌乱被熟悉的厌恶取代:“闭上你的嘴,克利切!我只是回来……”
“回来继续玷污你高贵的祖先吗?带着你这个……你这个……”克利切尖利的声音被打断了。
“逆子!肮脏的渣滓!我的耻辱!”门厅墙壁上,一张画像疯狂地抖动起来,沃尔布加因愤怒而扭曲的苍白面孔,她正用最恶毒的语言疯狂咒骂着自己的儿子,“你竟敢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在家族的门前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布莱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怎么还没死在外面!”
西里斯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试图反驳,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母亲!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家族的败类!是纯血统的叛徒!你和你那肮脏的‘朋友’们……”
母子二人隔着画像激烈地争吵起来,那些积压了数十年的怨恨和伤害如同毒液般喷射而出,让本就阴森的老宅更添了几分疯狂和绝望。
森比尔斯站西里斯身后,目光落在那个低声诅咒西里斯的家养小精灵身上,眸中闪过惊讶,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缓步上前,无视了画像里愈发疯狂的尖叫,径直走到因争吵而身体紧绷的西里斯身后。
然后,在沃尔布加更加刺耳的“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儿子!”的尖叫声中,他极其自然地将下巴搁在了西里斯的肩膀上。
沃尔布加气得几乎要从画像里钻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准备用更恶毒的语言攻击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宝贝儿,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他顿了顿,看着那个方向描述,“黑色头发,瘦瘦的,看起来有点腼腆?”
西里斯的身体猛地僵住,兄弟……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那个曾经眼神里带着崇拜,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的弟弟;那个后来穿上斯莱特林校袍,表情逐渐千篇一律弟弟;那个最终与他激烈争吵、分道扬镳,彻底走上纯血统荣耀道路乃至最后……
西里斯的呼吸骤然停滞,眼中掠痛苦与茫然掠过。
最后怎么样了?
他似乎从未真正知晓雷古勒斯的结局。他只记得他应该是死了,死因不明,被母亲视为“光荣牺牲”的纯血统英雄,而他自己,当时的阿兹卡班囚徒,甚至连他的葬礼都无法参加。
就在西里斯被回忆淹没,画像中的沃尔布加苍白的脸死死贴在画布上,指甲几乎要抠进油彩里,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雷尔!那是我的雷尔!”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森比尔斯,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希冀和偏执,有一瞬间让人觉得画像里的人活过来,“你看到他了?告诉我!快告诉我他在哪儿!他是不是还活着!”
森比尔斯眼眸依旧平静,歪头看着克利切。
“嗯,的确看到了。”
西里斯扭头看向森比尔斯,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看到了?”
森比尔斯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间,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加深,西里斯恍惚间在里面看到了雷古勒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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