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警局的技术科里,灯光彻夜通明。王建军坐在检测台前,面前摆满了四件赝品和各种检测设备,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却依旧精神高度集中。林枫和秦奋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操作,不敢打扰。
“秦队,林哥,你们看这个,” 王建军突然抬起头,指着高倍显微镜的屏幕,“这是白玉龙纹佩的龙纹线条,虽然看起来很流畅,但在显微镜下可以看到,线条的边缘有细微的锯齿状痕迹,这是现代电动工具雕刻留下的,而南宋时期的玉雕都是手工雕刻,线条边缘应该是平滑的。”
“这么说,造假者使用了现代工具,但模仿了古代的雕刻风格?” 林枫问。
“是的,而且模仿得非常逼真,” 王建军点点头,“不仅如此,玉质的做旧工艺也很厉害,他们用强酸腐蚀玉质表面,再经过高温加热,让玉质呈现出自然的温润感,甚至还在玉质内部伪造了棉絮和裂纹,不通过红外光谱检测,根本看不出来。”
秦奋拿起那件明代青花瓷碗,仔细观察着碗身上的花纹:“这个青花瓷碗的花纹和真品也几乎一样,怎么辨别真假?”
“看青花的发色和气泡,” 王建军接过青花瓷碗,放在红外光谱仪下,“明代永乐、宣德时期的青花瓷,青花发色浓艳,有‘铁锈斑’,而且釉面中的气泡大小不一,分布不均匀;这件赝品的青花发色是用现代颜料调配的,虽然看起来相似,但‘铁锈斑’是人工点上去的,气泡大小均匀,分布也很规则,这是现代仿品的典型特征。”
“造假技术这么高超,说明造假团队里有懂文物鉴定和古代工艺的专家,” 秦奋说,“我们需要找更专业的文物专家,帮助我们分析造假工艺的来源,寻找造假作坊的线索。”
第二天上午,秦奋邀请的文物专家沈从安来到警局。沈从安就是昨天在博物馆发现赝品的退休专家,今年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手里总是拿着一个放大镜。
“沈老,麻烦您帮我们分析一下这些赝品的造假工艺,” 秦奋把四件赝品放在桌上,“我们怀疑背后有一个专业的造假团伙,想通过您的专业知识,找到一些线索。”
沈从安点点头,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着每件赝品,时不时用手指抚摸着文物的表面,眼神专注而认真。过了很久,他才放下放大镜,语气凝重地说:“这些赝品的造假工艺非常高超,在国内属于顶尖水平,尤其是对古代文物工艺的模仿,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您能看出这些造假工艺的特点吗?比如来自哪个地区,或者有什么独特的手法?” 林枫问。
“有两个特点,” 沈从安说,“第一,对玉、瓷、银、翡翠等多种材质的造假都很擅长,说明造假团队的规模不小,分工明确,有专门负责玉器造假的,有专门负责瓷器造假的;第二,造假工艺中融入了一些南方地区的传统手法,比如玉器的做旧工艺,和江浙一带的老作坊手法相似,瓷器的青花绘制,也有景德镇小作坊的风格。”
“江浙一带?景德镇?” 秦奋眼睛一亮,“这会不会是造假作坊的所在地?”
“有可能,但不能确定,” 沈从安摇摇头,“现在的造假团队流动性很大,而且会刻意模仿不同地区的工艺,混淆视听。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线索 —— 这种高仿文物,一般不会在普通的古董市场流通,而是通过地下渠道,卖给一些收藏爱好者或者博物馆,利润非常高,一件高仿的南宋白玉龙纹佩,能卖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地下渠道?” 张卫国问,“您知道这些地下渠道的信息吗?比如交易地点、中间人?”
“我退休前接触过一些文物交易的圈子,听说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个代号‘鬼手’的造假高手,他制作的高仿文物,连一些资深专家都很难辨别,” 沈从安说,“据说‘鬼手’背后有一个庞大的产业链,从文物的仿制、做旧到销售,都有专门的人员负责,而且他们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和所在地。”
“鬼手?” 林枫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名字,“您有没有办法联系到这个圈子里的人,帮我们打听‘鬼手’的信息?”
“我可以试试联系几个以前的朋友,他们在古董收藏圈里人脉很广,说不定能得到一些线索,” 沈从安说,“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些人都很谨慎,不会轻易透露信息,而且可能与造假团伙有联系,存在危险。”
秦奋点点头:“谢谢您,沈老,只要有一丝线索,我们都要尝试。另外,麻烦您帮我们培训一下技术科的人员,让他们更了解古代文物的工艺和造假手法,方便后续的检测和调查。”
沈从安答应下来,随后跟着王建军去了技术科。秦奋召集众人开会,安排下一步工作:“林枫、韩鹏,你们伪装成古董收藏爱好者,去北郊的古董市场摸底,寻找‘鬼手’和高仿文物的线索;张卫国、刘斌,负责调查博物馆那五名接触过展品的人员,重点调查李娟的社会关系和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份;李天,负责排查近期从江浙一带和景德镇流入北郊的文物,寻找造假作坊的痕迹;我负责联系沈老的朋友,获取地下文物交易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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