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小路果然隐蔽,沿途都是悬崖峭壁,只能容一人通过。许夫人身先士卒,用绳索将士兵一个个吊下悬崖,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绕到了元军的后方。当元军正全力攻打陈桂龙的阵地时,许夫人率领士兵突然发起进攻,元军腹背受敌,顿时阵脚大乱。陈桂龙趁机率领残部突围,与许夫人的队伍汇合。
经此一役,许夫人在义军中的威望大增。陈桂龙亲自为她举行了“授剑仪式”,正式任命她为义军的副首领。不久后,陈桂龙病逝,陈吊眼继承首领之位,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许夫人求婚。在畲族的篝火晚会上,陈吊眼将另一半铜鱼符交给许夫人,“当年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们陈家,如今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此生此世,与你共抗元军,同生共死。”
许夫人含泪点头,她知道,这不仅是一场爱情的承诺,更是一份抗元大业的传承。婚礼当天,没有凤冠霞帔,没有鼓乐喧天,许夫人身着铠甲,与陈吊眼并肩站在山寨的最高处,接受全体义军的朝拜。她当众宣布:“从今往后,畲汉一家,不分彼此,凡有侵犯我家园者,虽远必诛!”
在许夫人的建议下,义军建立了严格的军纪与后勤制度。她利用许家的航海经验,组织渔民打造战船,在闽江与九龙江上建立了水上防线;她还亲自到南洋诸国游说,争取到了占城(今越南中部)与暹罗(今泰国)的支持,获得了一批珍贵的火药与兵器。在她的治理下,漳州义军迅速壮大,从最初的几千人发展到数万人,成为元军在闽粤地区的心腹大患。
至元十三年(1276年)冬,元军大将唆都率领两万大军进攻漳州,企图一举消灭义军。面对强敌,许夫人与陈吊眼制定了“诱敌深入,坚壁清野”的战术。他们主动放弃了漳州城,将义军主力撤退到山区,同时派小股部队不断骚扰元军的补给线。
唆都攻占漳州后,以为义军不堪一击,便率军追击。行至华安山区时,元军陷入了义军的埋伏圈。许夫人亲自率领水军在九龙江上截击元军的粮船,陈吊眼则率领陆军在山间设伏。一时间,山上滚木礌石如雨而下,江上战船火光冲天,元军死伤惨重。唆都在乱军中被陈吊眼一刀砍伤,仓皇逃回漳州。
此战后,义军声威大震,周边的反元势力纷纷前来归附。许夫人趁机提出“联宋抗元”的主张,派使者前往崖山,与张世杰率领的南宋朝廷取得联系。张世杰对这位闽粤地区的女将颇为赞赏,授予她“护国夫人”的称号,并送来一批粮草与兵器。然而,此时的南宋朝廷已是强弩之末,不久后便在崖山海战中覆灭,陆秀夫背着少帝赵昺投海自尽。
崖山之战的消息传来,义军中人心惶惶。不少人认为南宋已亡,再抗元已无意义,纷纷主张投降。许夫人在议事厅中,当众烧毁了元军送来的招降书,拔出佩剑斩断了桌角:“南宋亡了,但华夏未亡!我们抗元,不是为了某个皇帝,而是为了守护我们的家园,守护我们的妻儿老小!若有谁想投降,先过我这把剑!”
为了稳定军心,许夫人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亲自前往泉州,劝说蒲寿庚的侄子蒲师文反戈。蒲师文与许夫人曾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情谊,当年蒲寿庚逼许家归顺时,蒲师文曾暗中通风报信,让许夫人得以顺利逃脱。许夫人知道,蒲师文虽在元军中任职,却对叔父的残暴行为颇为不满。
陈吊眼坚决反对这个计划,认为太过危险。“泉州是元军的重镇,蒲寿庚老奸巨猾,你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许夫人却坚定地说:“如今义军士气低落,若能策反蒲师文,不仅能获得泉州的粮草支持,更能打击元军的士气。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出发前的夜晚,许夫人将那本南洋秘册交给陈吊眼:“这是许家的心血,也是我们抗元的希望。若我遭遇不测,你一定要带着义军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把元军赶出中原。”陈吊眼紧紧抱着她,泪水浸湿了她的铠甲:“我等你回来,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许夫人乔装成商人的妻子,混入了泉州城。她通过当年许家的旧部,与蒲师文取得了联系。在泉州城外的一座破庙里,两人相见。蒲师文看着眼前这位身着布衣却眼神坚毅的女子,感慨万千:“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已成了抗元的英雄。”
许夫人直言不讳地劝说蒲师文反戈:“你叔父背叛大宋,屠杀汉人,早已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如今元军暴虐,百姓民不聊生,你若能弃暗投明,与我们共同抗元,将来定能洗刷蒲家的污名。”蒲师文犹豫了,他知道叔父对自己疑心颇重,若稍有不慎,便会满门抄斩。
就在两人商议之际,蒲寿庚的亲兵突然包围了破庙。原来,蒲师文的一个随从向蒲寿庚告了密。蒲寿庚早就对这个“心怀异心”的侄子有所防备,一直派人暗中监视他的行踪。许夫人当机立断,拔出藏在袖中的短剑,拉着蒲师文从破庙的后门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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