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鹰首领愿意帮忙?”王雷强压激动。
“圣地不容玷污,毒物必须清除。那些穿黄皮的人,在圣地边缘用血石炼毒,已触犯天怒。帮你们,也是帮我们自己。”岩鹰语气冰冷,“但我们不出动大队,只派我们三个,带你们走一条日军不知道的、通往鬼哭涧中段的‘**风隙**’。从那里下去,可以避开涧口主要封锁,直接接应你们的人。剩下的,看你们自己。”
一条隐秘通道!这简直是绝处逢生!
“太好了!”王雷大喜,“感谢岩鹰首领!我们这就出发!”
“等等。”岩鹰看向胡老扁,“汉家郎中,你弄的那些药粉,给我们一些。风隙里,也有少量鬼哭藤,虽然不像涧底密集,但需防备。”
胡老扁连忙将准备好的“破瘴驱毒膏”干粉和“避毒丹”分出一部分交给岩鹰三人。岩鹰接过,凑到鼻尖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点点头,没再多说。
队伍迅速整合。王雷主攻队加上岩鹰三人作为向导,共十五人,作为尖刀,直插鬼哭涧中段。侧翼迂回队和攀援队按原计划行动,进行牵制和策应。胡老扁和龙阿婆、红牡丹留守,全力救治王顺子,并做好接收伤员的准备。
雨,终于哗啦啦地下了起来,开始时还只是豆大的雨点,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天地间一片混沌的黑暗与喧嚣的雨声。这对行军极为不利,但也完美地掩盖了队伍行动的声音和痕迹。
队伍在岩鹰三人的带领下,离开寨子,没入雨夜山林。没有火把,全靠岩鹰等人如同夜猫子般的视力和对地形的熟悉,在几乎无法辨认的兽径和岩缝间穿行。雨水浇透了每个人的衣衫,冰冷刺骨,山路湿滑泥泞,不时有人摔倒,又迅速爬起,无人抱怨,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脚步声。
约莫一个时辰后,队伍来到一面黑沉沉的、被雨水冲刷得光滑的岩壁前。岩壁下方,藤蔓纠结,根本看不到路。
“就是这里,缝隙入口。”岩鹰低声道,示意两名族人上前。他们用特制的、带钩的短刃,巧妙地拨开几处看似天然的藤蔓,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向上倾斜的狭窄裂缝。一股带着泥土腥味和淡淡硫磺气的冷风,从裂缝中倒灌出来。
“跟紧,不要掉队,不要出声。”岩鹰率先钻入裂缝。王雷紧随其后,柱子留下的两名老战士(暂代指挥)和其他人依次鱼贯而入。
裂缝内起初极其狭窄黑暗,只能手脚并用攀爬。雨水顺着岩缝流下,更添湿滑。但行进了约十几丈后,空间忽然变得宽敞了些,竟然是一条天然的、曲折向上的石廊!风声在石廊中穿行,发出呜呜的怪响,难怪叫“风隙”。岩鹰示意众人涂抹一些“避毒丹”药粉在口鼻处,因为风中确实夹杂着极淡的、类似鬼哭藤的辛辣气味。
在风隙中艰难跋涉了半个多时辰,前方终于传来了隐约的、不同于风雨声的轰鸣——是鬼哭涧的水声!岩鹰示意众人停下,小心地拨开前方一处石缝边缘的苔藓,一道微光透了进来。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但水声轰鸣震耳,正是鬼哭涧中段!
“下面左侧,二十丈左右,有一处突出的岩台,被几块大石和藤蔓遮挡。你们的人,可能在那里。”岩鹰指着下方,“从这里垂绳下去。我们留在这里警戒接应。记住,动作要快,雨不会一直这么大。日军在涧口和上游都有哨位,虽然雨夜懈怠,但时间长了会被发现。”
王雷点头,迅速安排。绳索被固定,两名身手最敏捷的战士率先垂降下去探查。片刻后,下面传来轻轻的、有节奏的拉扯——安全,发现目标!
王雷心中狂跳,立刻亲自带人依次滑降。雨水使得绳索湿滑无比,下降过程惊险万分。当王雷双脚终于踏上那块湿滑狭窄的岩台时,借着闪电划过天际的瞬间亮光,他看到了让他心头一紧的景象:
岩台角落里,老攀躺在那里,胸口缠着的破布已被血水浸透,面色灰败,气息微弱。而柱子,则半跪在老攀身前,背靠着岩壁,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打光了子弹的驳壳枪,枪口对准岩台入口方向。他脸上、身上有多处擦伤和血迹,左臂不自然地垂着,似乎骨折了,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同绝境中的孤狼。岩台地面上,散落着几个空弹壳和几支折断的毒箭(显然是之前击退小股日军试探性进攻时留下的)。浓重的、带着辛辣味的雾气(鬼哭藤毒雾被雨水稀释,但仍有残留)在岩台边缘缭绕。
“柱子!”王雷压低声音,扑了过去。
柱子听到熟悉的声音,紧绷的身体一松,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如释重负:“队……队长……你们……终于来了……” 话未说完,人已支撑不住,向一旁歪倒,被王雷一把扶住。
“别说话!担架!快!”王雷低吼。下来的战士迅速展开简易担架,将老攀和柱子小心固定。柱子虽然虚弱,但意识尚存,挣扎着低声道:“上……上游……有鬼子营地……机器声……毒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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