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戈的手还放在战刃上,刀尖离地三厘米。那些改造人举着枪,停在半空。火花从他们胸口冒出,像一场无声的葬礼。陈无戈没有动,影兵在陈无戈的身后聚成一条黑线——不是战斗队列,而是守护的边界。
林墨靠着控制台,右手的机械臂发出嗡嗡声,像是老式风扇卡了灰尘。林墨把一块小晶片插进主控接口,屏幕闪了一下,蓝光微弱却坚定,如同夜航灯塔。
“文件都在。”林墨说,“爸妈的研究日志,还有赵四海的备份,全找到了。”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汇报,而是一个少年多年执念的落地。林墨的声音低沉,却有种近乎温柔的力量。
陈无戈收起战刃,走过去。左脸那道疤还在发烫,但不再刺痛——那是记忆深处的烙印,也是母亲最后留给陈无戈的温度。陈无戈接过晶片,直接塞进主控台的解析槽,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这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
画面一变,跳出一张复杂的图纸。线条交错如神经网络,数字密密麻麻如星河倾泻。林墨快速滑动屏幕,手指点在一个模块上,语气忽然变了:“这是控制塔的核心。以前是用来抽小孩意识当能量的……但现在……这里有个漏洞。”
陈无戈盯着那块地方。线条很多,数字密密麻麻。但陈无戈认得——那是妈妈笔记里的符号改的,陈无戈曾用铅笔在纸角画过一个类似图案,说:“如果有一天你能读懂它,就说明你长大了。”
“她留了后门。”林墨说,“只要用干净的灵能倒着输进去,就能断掉远程控制,让系统自己运行。”
这不是技术解释,是信念传递。陈无戈点头,闭眼,调动体内的影源核心。一股暖流从胸口升起来,顺着胳膊流入主控台——这不是普通的能量流动,而是上百个孩子自愿献出的希望,是陈无戈亲手埋下的种子,在此刻开花结果。
屏幕上的图开始变。紫色的线慢慢变淡,成了蓝色。原本写着“意识燃烧效率”的地方,现在变成“灵能循环稳定值”。
“有用。”林墨小声说,几乎是在自语,“继续。”
陈无戈没停。他知道这力量从哪来——不是靠抢夺,也不是靠压迫,而是他们在废墟里围着陈无戈,把手贴在陈无戈狗身上,把自己的能量传给陈无戈。那一刻,没人问为什么,只说:“你要活下去。”
图纸继续变。新的结构出现:防御阵、分流通道、非致命压制装置。原来用来镇压人的机甲框架,现在变成了能移动的护盾平台。这不是修复,是重构;不是反抗,是重生。
“能用了。”林墨调出最后的模型,“虽然还没造出来,但图纸已经不受原系统管了。我们可以把它变成防御工具。”
陈无戈睁眼。屏幕上的塔静静飘着,颜色清,线路明,像一颗刚苏醒的心脏。
就在这时,警报响了。
不是普通的广播,是尖锐的蜂鸣声,属于主控系统的紧急程序。那种声音,就像童年梦魇里突然响起的钟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死亡宣告。
林墨猛地扑向操作台。鼠标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杂音:“能量塔要炸了!自毁程序启动了!倒计时七分钟!”
陈无戈看向监控。远处的能量塔顶亮起红光,一圈圈波纹扩散,如同心脏骤停前的最后一搏。连接的管子开始鼓胀,眼看就要爆裂。
“谁干的?”林墨问,声音紧绷。
“信号不是本地的。”鼠标答,“是从太空站来的加密指令。认证权限是霍氏集团最高级。”
陈无戈看着那红光。和刚才打他们的改造人一样,都是霍天霖的手笔。
“他不想让我们拿到东西。”林墨咬牙,“宁愿毁掉一切。”
“那就不能让他得逞。”陈无戈走到主控台前,语气平静得可怕,“把改好的图纸导出来,存进影源核心的备份库。”
林墨马上动手。林墨拆开主控台侧面的存储盒,把一段数据导入新晶片。同时,陈无戈召出一个高阶影兵,让高阶影兵背上接口打开。
晶片一插进去,影兵全身亮起微光。它站着不动,但内部已经开始记数据——像是一颗被唤醒的灵魂,在沉默中记录未来。
“存好了。”林墨说,“所有参数和反向模型都在影兵脑子里。就算这里炸了,我们也能再建。”
“好。”陈无戈抬头看能量塔,“还剩多少时间?”
“五分钟。”鼠标声音紧张,“冷却系统全停了,温度飞涨。再不处理,整片地都会塌。”
林墨看了眼自己的机械臂。义肢因为用太久冒白烟,关节有烧焦的痕迹,像一只疲惫的老鸟,翅膀已残。
“我还能撑。”林墨说,“至少撑到你们走。”
“没人走。”陈无戈说,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我们来就是为了保住这些不该被毁的东西。”
陈无戈走向控制台边的物理断离杆。这是最后一道保险,能切断主控室和能量塔之间的主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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