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测仪的数字停在7-19-8-3。
那不是随机数,是某种密码,也是心跳的节拍器。培养舱里的样本还在动——不是机械式的蠕动,而是像活物一样呼吸。丝状物贴着玻璃爬行,留下半透明的黏液痕迹,仿佛它们也在试探这世界是否值得存活。
科技专家盯着屏幕,瞳孔微缩:“基因活跃度又涨了百分之十二。”科技专家喃喃,“这不是突变……这是觉醒。”
话音未落,警报响了。
不是基地常规的红色警告灯,也不是系统提示音,而是一切设备同时发出的尖锐蜂鸣,像是金属被撕裂的声音。屏幕上跳出黑底白字,字体冰冷得不像人类能写出:
系统自毁倒计时——02:59
陈无戈抬头,目光穿过混乱的数据流,落在影源核心上。
影源核心平时安静地躺在陈无戈胸口,像一颗沉睡的心脏;但此刻,影源核心突然跳了一下,往上冲了一点,像被人狠狠捏住喉咙后的一声闷哼。陈无戈抬手摸左脸那道疤——那里还是热的,可跳动的节奏变了,竟然和核心同步了。
“这不是攻击。”陈无戈说。
科技专家的手悬在断网按钮上方,僵住了:“你说什么?”
“这不是病毒。”陈无戈走到主控台前,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整个指挥中心的嘈杂,“是转化。”
陈无戈闭上眼,意识沉下去。不是进入梦境,而是沉入数据之海——那是只有影兵才能感知的世界。三具在外面的影兵立刻回应。它们没打仗,一直在树据边缘游走,像埋进土里的根须。而现在,这些根碰到了东西,开始往深处扎。
“它们在接收信号。”陈无戈说。
耳机里传来叶冷的声音:“西区服务器全部断线,东区防火墙崩溃,机械卫队开始乱杀。我们觉得是财阀启动了‘净网协议’。”
陈无戈睁开眼,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让他们杀。”
“你疯了吗?再不断网,整个网络都会烧掉!”科技专家几乎吼出来。
“烧不掉。”陈无戈调出一段波形图,放大到极致,“你看这里——病毒进入节点后,等了0.7秒才破坏。这期间,有东西在读它。”
屏幕上出现细微反向波动,像有人轻轻敲门,又像一个灵魂第一次听见世界的回响。
“是影兵。”陈无戈说,“它们在听。”
科技专家愣住:“可你让它们别动……”
“不动的是身体。”陈无戈指胸口,“但数据连接一直开着。它们没动,不代表没反应。”
陈无戈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具影兵从皮肤下钻出来,比以往更实,表面有细纹,像电路也像血管。眼睛上的裂痕还在,颜色却更深了,不再是死灰,而是某种即将苏醒的幽蓝。
“去。”陈无戈下令,“顺着病毒源头走,别暴露自己,学它的频率。”
影兵变成黑雾,钻进控制台。
几秒后,监控弹出新消息:第一枢纽出现异常数据包,和病毒很像,但带加密签名——那是影兵留下的标记。
“它进去了。”科技专家声音发抖。
“不止一个。”陈无戈看屏幕,“另外两具也动了。它们用病毒当外衣,往主控层爬。”
叶冷带着人冲进指挥中心时,东区防线已经塌了一半。机械卫队守住通道,枪口对着反抗军,眼神空洞,动作精准如钟表齿轮。
“准备拆服务器?”叶冷问。
“不用。”陈无戈指全息投影,“等。”
投影里,七大数据枢纽的连线在变。原本被病毒染红的线,开始出现黑点。黑点快速扩散,像墨水滴进水里,无声无息,却又势不可挡。
“影兵在改代码。”陈无戈说,“不是删,是重写。”
叶冷盯着画面,眉头紧锁:“它们想干嘛?”
陈无戈缓缓的开囗“反击。”
第一枢纽突然停止自毁,转而给其他节点发指令。解码后显示:
“杀陈无戈者,即为叛徒。”
接着,第二枢纽播放视频——陈无戈一刀劈开机械巨蝎的画面,重复三次。然后切到另一段:陈无戈在废墟里单膝跪地,把半块饼干递给一个孩子。
所有机械卫队在同一秒停下。
系统逻辑冲突,强制待机。
“它们把病毒变成了宣传。”科技专家小声说。
“不是宣传。”陈无戈摇头,“是宣告。”
陈无戈感觉到影源核心跳得更稳了。三具影兵在数据流中穿行,不再只是听命令,而是自己选路、认目标、调整方法。它们还绕开一些节点,留下标记,像在画地图。
陈无戈缓缓的开囗“它们在建自己的网。”
西区服务器恢复,三座数据中心救回来了。反抗军转移设备,没人受伤。
叶冷站在控制台前,看屏幕上跳动的加密信号。耳机里队员汇报:“北塔防御系统开始循环播放陈无戈战斗画面,关不掉。”
陈无戈沉默几秒,说:“留着这段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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