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响得突兀,像一根钢针扎进耳膜。
陈无戈几乎是本能地冲到舱门边,手还没碰到把手,身体已经先一步绷紧——那是影兵传来的信号:不对劲。不是联盟的节奏,也不是财阀那种有条不紊的压迫感。是疯狗咬人前的低吼。
星瞳坐在控制台前,手指飞快敲击,眉头拧成结:“三艘船从虫洞那边出来了,没登记信息……正在锁定我们。”
星瞳声音发紧,不是怕,是那种被逼到墙角时才会有的冷静,那种“再退一步就死”的清醒。
陈无戈没说话,只是闭了一下眼。
陈无戈不是在祈祷,是在等影源核心转动的那一下震动——百万影兵藏在飞船阴影里,等着命令。它们不会说话,但会记得每一寸金属的温度、每一道电路的脉搏。
“护盾充能百分之四十。”星瞳看着能量条,喉结动了动,“他们十秒内就能打穿船体。”
“不要开护盾。”陈无戈说。
星瞳猛地抬头,眼神几乎要烧起来:“你说什么?!”
“按我说的做。”陈无戈后退两步,手搭在腰间的折叠战刃上,指节微微泛白。这不是命令,是陈无戈习惯性的语气——像老猎人对狗说“别叫”,不是因为怕吵,是因为陈无戈知道什么时候该沉默。
三艘黑船靠近,破旧得像是用废铁拼出来的,最大的那艘船头有一道红弯月痕迹,像是谁用血画上去的。
“血镰”旗舰,没错。
通讯接通,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陈无戈,交出影源核心,留你全尸。”
陈无戈冷笑一声,直接打开广播:“你都没见过我,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
话音落地的时候,陈无戈嘴角还挂着一丝没来得及收起的讥讽——不是逞强,是他知道这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威胁。
对方愣了一秒,然后大笑:“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深空猎杀!”
炮口蓝光亮起,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星瞳的手指悬在护盾按钮上方,汗珠顺着太阳穴滑下来,滴在键盘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星瞳咬着牙,指甲掐进掌心,却不敢动。
就在那一瞬间,陈无戈抬手:“现在——散!”
不是喊,是吐气如风,带着某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百万影兵从飞船底部炸开,像一场无声的黑色暴雨,在太空中铺展开来,扑向最强的那艘旗舰。它们没有声音,不发热,雷达扫不到,连热成像都捕捉不到——就像幽灵,专挑人类最脆弱的地方钻进去。
第一批影兵穿过敌舰外壳,进入内部,切断线路、破坏冷却系统、瘫痪导航模块。
没人看见它们怎么干的,只有爆炸突然爆发,火光撕裂了舰体底部。
“怎么回事!”血镰猛地站起来,机械眼快速扫描,声音都在抖,“护盾没被打,系统怎么坏了?”
副官喊:“动力舱过载!冷却失效!”
下一秒,整艘船开始崩塌,碎片四溅,氧气泄漏,像一只被捅破的肺。
另外两艘船还在懵圈状态,第二批影兵已经绕到侧面,冲向驾驶舱。它们不讲逻辑,只听指令,也不分敌我,只要目标明确,就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哪怕自己也化作灰烬。
陈无戈站在舱门前,不需要屏幕,影源核心就是陈无戈的眼睛。陈无戈甚至能感觉到每个影兵的位置、速度、心跳频率(如果有心跳的话)。
“准备对接。”陈无戈对星瞳说。
“你要出去?”星瞳愣住,嘴唇动了动,差点脱口而出“疯了吗”。
“那艘旗舰还没毁。”陈无戈拉开武器柜,取出战刃,咔哒一声展开刀身,冷光一闪,“血镰还在里面。”
说完,陈无戈跳了出去。
真空把陈无戈往外拉,像一张无形的手拽着陈无戈往前跑。影兵在陈无戈周围形成保护层,挡住飞来的碎片和炮火。陈无戈踩着残骸前进,动作轻得不像人类,更像是影子本身在行走。
剩下的两艘船终于反应过来,调转炮口朝陈无戈开火。
影兵立刻行动——几十个高阶影兵冲上去,在空中引爆自己,制造震荡波,偏转炮弹轨迹。
这一招不是战术,是牺牲,是赌命。
陈无戈借力靠近旗舰残骸,船体裂开,氧气泄漏,走廊扭曲变形。陈无戈一脚踢开断裂的门,冲进去。
重力不稳定,陈无戈倒着墙壁往前挪,脚底踩的是松动的金属板,每一步都有可能坠入虚空。影兵先探路,告诉陈无戈舰桥在哪——不是靠数据,而是靠感知,像猫一样敏感。
血镰正往逃生舱跑,右臂流血,应该是被炸伤的。血镰一边跑一边按下手表,启动自毁程序。
全舰亮起倒计时:30秒。
六台机枪从天花板降下,枪口对准入口。
陈无戈停下脚步,抬手,五个影兵排成一排,静静站着。
“引。”陈无戈说。
影兵冲出去,机枪立刻开火,能量束封住整条路。
就在火力集中的一瞬间,陈无戈动了。陈无戈贴地滑行,利用震动穿过枪网,速度快得像一道影子掠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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