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敬经验丰富,带着黄蓉远远观察片刻,便选定了防守相对薄弱、处于下风口的西侧角楼附近。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精巧的小瓷瓶和一根细长的竹管。
“蓉儿,含住这个。”
赵志敬递给黄蓉一小片晒干的甘草片,“这是解药,防止被迷倒。”
他自己也迅速含了一片在舌下。
黄蓉依言含住甘草片,一股清甜微苦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好奇地看着赵志敬的动作。
只见赵志敬动作极其娴熟老练。
他先是俯身,指尖在地面轻轻一捻,撮起一小捧干燥的细灰,手腕微扬间,那撮灰便如柳絮般飘散开去。
目光紧随灰末飘动的轨迹,不过瞬息,他便已将风向、风力摸得一清二楚,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显然对这处下风口的选择愈发满意。
随即,他从怀中摸出的小瓷瓶入手微凉,瓶身光滑细腻,一看便知是精心打磨过的珍品。
拔开塞子的瞬间,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悄然逸出,却又被他极快地用竹管罩住——那竹管削得极薄,端口打磨得圆润光滑,显然是专为这种场合准备的。
他将瓶口对准竹管一端,拇指与食指捏住瓶身,指腹微一用力,极轻的“嗒”声几乎被夜风吞没,瓶底那几颗淡灰色的粉末便如被无形之力牵引,精准地落入竹管之中,不见半分洒落。
做完这一切,他身形如猫般矮下,脚步落地无声,借着墙角阴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挪至角楼下方。
目光扫过墙面,很快锁定了那个半指宽的通风气窗,窗棂缝隙间还沾着些许蛛网,显然许久未曾有人留意。
他手腕轻转,竹管如灵蛇探洞,顺着缝隙缓缓探入,动作稳得惊人,甚至没碰落一丝蛛网。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胸腹微微起伏,随即稳住气息。
对着竹管口的唇形收得极稳,一股内力自丹田缓缓升起,顺着经脉流转至肺腑,再由唇间吐出时,已化作一股绵长而轻柔的气流。
那气流吹入竹管,竟连管壁都未曾发出半分摩擦声,只带着管内的迷香粉末,顺着方才测好的风向,如水流般悄无声息地漫进角楼。
从测风向到送迷香入内,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多余的拖沓。
指尖捻灰时的从容,弹动瓶底时的精准,探入竹管时的稳当,运功吹气时的内敛,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常年浸淫此道的熟稔,仿佛不是在做一件凶险的勾当,反倒像是在完成一场早已演练过千百遍的技艺展示,连呼吸的节奏都与动作完美契合,浑然天成。
黄蓉在一旁看得暗暗咋舌,心中对敬哥哥的“专业”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片刻功夫,角楼上原本清晰的脚步声和偶尔的低语声,渐渐变得模糊、拖沓,最终彻底沉寂下来。
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还在继续。
“成了。”
赵志敬收回竹管,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示意黄蓉跟上,两人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鬼影,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落在银库的院子里。
赵志敬目标明确,直奔主库房。
厚重的铁门上挂着巨大的铜锁。
这难不倒赵志敬,他并指如刀,运起九阴真经中的摧坚神爪,指尖凝聚精纯内力,对着锁芯部位猛地一戳一扭!
“咔嚓!”
一声轻响,坚固的铜锁内部机括应声而碎!
赵志敬轻轻一拉,铁门无声开启。
一股混合着灰尘、纸张和金属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库房内一片漆黑,但借着门外透入的微弱月光和赵志敬敏锐的目力,可以看到里面堆叠着一排排沉重的木箱,以及靠墙摆放着许多铁皮柜子。
赵志敬点燃一根随身携带的短小火折子,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库房一角。
“蓉儿,找银票,大额的那种!”
赵志敬低声道,自己则走向那些贴着封条的大木箱。
他随手撬开一个,里面赫然是码放整齐、在火折微光下反射着诱人光泽的银锭!
黄蓉则兴奋地扑向那些铁皮柜子。
她心思灵巧,很快找到了存放票据的柜子,撬开锁,里面是厚厚的几沓印制精美的官票!
面额从百两到万两不等!
“敬哥哥!好多银票!”
黄蓉压低声音,惊喜地叫道,抓起厚厚几沓塞进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特制皮囊里。
赵志敬也不客气,他脱下宽大的外袍铺在地上,将整箱整箱的银锭往上面倒!
动作迅捷有力,显示出极好的体力。
他专挑五十两、一百两的大锭拿,很快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够了,蓉儿,拿太多不好带。”
赵志敬估算着重量,果断停手。
他将装满银锭的外袍四角一拢,打了个结实的包袱,扛在肩上。
又随手从放银票的架子上抽出几十张万两的银票塞进自己怀里。
“走!”
赵志敬环视一周,确认没有遗漏重要物品,熄灭火折子,带着黄蓉迅速退出库房,虚掩好库房大门,然后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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