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晨光透过东宫的雕花窗棂,洒在铺着云锦地毯的地面上,映得暖阁内一片明亮。沈清辞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线装诗集,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不远处摇篮里的萧珩身上。小家伙穿着一身藕荷色的绣花小袄,正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咯咯地笑着,乳母在一旁轻轻摇着摇篮,动作轻柔。
锦儿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桃花酥走进来,放在手边的矮桌上,笑着禀报道:“娘娘,今日御膳房新做的桃花酥,用的是今年新采的桃花蜜,您尝尝。”她的目光扫过摇篮里的萧珩,眼中满是笑意,“小皇子今日精神真好,一早起来就笑个不停,定是知道今日天气好。”
沈清辞放下诗集,拿起一块桃花酥,轻轻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带着淡淡的花香。她笑着点了点头:“确实不错,你也尝尝。”她看向萧珩,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珩儿这几日是越发活泼了,昨日殿下回来,他还伸手要殿下抱呢,殿下高兴得不得了。”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萧易身着明黄色常服,腰束玉带,面色和煦地走进来。刚进门,他的目光就被摇篮里的萧珩吸引,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从摇篮里抱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珩儿,想父皇了吗?”萧易将脸凑到萧珩面前,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脸,语气温柔得不像话。自苏氏伏法后,朝堂和后宫都安定了许多,萧易也终于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妻小,往日里冷峻的太子殿下,在面对儿子时,总是卸下所有的防备,满是温情。
萧珩似乎很喜欢萧易的亲近,咯咯地笑着,小手紧紧抓住萧易的衣襟,咿咿呀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沈清辞看着父子俩亲昵的模样,眼中满是安宁的笑意。经历了巫蛊构陷、宫变叛乱、剧毒阴谋等一系列风波后,这样平静安稳的日子,对她而言,无疑是最珍贵的馈赠。
“殿下,今日朝堂上可有什么事?”沈清辞拿起一块桃花酥,递到萧易面前,轻声问道。
萧易接过桃花酥,咬了一口,一边逗着萧珩,一边说道:“今日朝堂还算安稳,主要商议了江南漕运的事。江南漕运近年来弊端渐显,官员贪污腐败,漕船老旧,导致粮食运输延误,百姓怨声载道。父皇已下旨,让我牵头,整顿江南漕运,择日便要前往江南巡查。”
沈清辞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江南路途遥远,又向来是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之地,殿下此去,务必多加小心。”她知道,江南不仅是鱼米之乡,更是许多世家大族的根基所在,其中不乏对东宫心存不满之人,萧易此次前往整顿漕运,定然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难免会遇到危险。
萧易看出了她的担忧,将萧珩递给乳母,走到沈清辞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此次前往江南,我会带足够的禁军和暗卫,确保自身安全。而且,整顿漕运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必须尽快解决,否则长此以往,定会动摇国本。”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安排好了东宫的事,在我离开期间,由李总管协助你打理东宫事务,暗卫也会加强戒备,保护你和珩儿的安全。你在宫中,务必小心谨慎,虽然苏氏已死,但深宫之中,难免还有其他不怀好意之人,切勿掉以轻心。”
沈清辞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理解与支持:“殿下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珩儿,也会打理好东宫的事务,不让你分心。你在江南,也要多加保重,注意安全,早日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萧易握紧她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与温情:“好,我定会早日归来。”
接下来的几日,萧易忙着筹备江南之行的事宜,沈清辞则在东宫打理内务,同时暗中叮嘱暗卫,加强东宫的戒备,尤其是对出入东宫的人员,进行严格的筛查。她知道,萧易离开后,东宫的防备不能有丝毫松懈,她必须守护好东宫,守护好萧珩,等萧易平安归来。
这日,沈清辞正在给萧珩缝制小鞋子,锦儿忽然匆匆走进来,神色凝重地禀报道:“娘娘,外面传来消息,说礼部尚书李大人的千金,在昨日的赏花宴上,突然晕倒,太医诊治后,说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与之前苏氏所用的牵机散有些相似,但药性更为温和,发作也更缓慢。”
沈清辞手中的针线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哦?有这等事?李尚书的千金,怎么会突然中毒?”礼部尚书李大人是萧易的忠实支持者,在之前扳倒柳家和苏氏的过程中,也出过不少力。他的女儿李嫣然,与沈清辞也素有往来,性格温婉,待人谦和,怎么会突然中了慢性毒药?
“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李大人已经上书陛下,请求彻查此事。”锦儿躬身应道,“娘娘,您说这事,会不会与苏氏的余党有关?虽然苏氏已经伏法,但保不齐还有漏网之鱼,想要报复支持太子殿下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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