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坐着侯府的马车前往相府,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青石板路的颠簸透过车辙传递而来,却远不及她心头的波澜。玄衣卫老吏的离奇死亡、毒药与当年太子之毒同源、皇室渊源极深的提示,再加上相府突如其来的召见,种种线索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隐隐觉得,相府或许藏着太子谋逆案的关键秘密。
马车停在相府门口,沈清辞刚下车,就见管家老福全早已等候在那里,神色比往日更加恭敬,却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侯夫人,相爷在书房等您,请随老奴来。”
沈清辞点点头,跟着老福全往里走。相府的庭院依旧精致,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与往日并无二致,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下人们低头敛目,行色匆匆,连大气都不敢出,显然是柳氏母女被押走后,府中人心惶惶。
路过柳氏的院落时,沈清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院门紧闭,门口守着两个面色严肃的家丁,显然是被相爷下令看管了起来。想到昨日柳氏母女的狼狈模样,沈清辞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她们今日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走到书房门口,老福全躬身道:“侯夫人,相爷就在里面,您请进。”说完,便悄悄退了下去。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推开书房的门。相爷沈从安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本奏折,神色凝重,眉头紧紧蹙起。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向沈清辞,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清辞,你来了。”沈从安放下奏折,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沈清辞走到椅子上坐下,丫鬟奉上茶水后,也悄然退了出去,书房里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沈清辞率先开口:“父亲,您今日召我回府,不知有要事商议?”
沈从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清辞,昨日柳氏母女对你做的事,为父已经知道了。是为父管教无方,让你受委屈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柳氏和梦瑶,我已经下令禁足,等萧侯那边的意思,再做处置。”
“父亲言重了,”沈清辞淡淡道,“昨日之事,我已经和萧易处理好了,只是没想到会惊动父亲。”她话锋一转,直奔主题,“不知父亲今日召我回来,除了此事,还有其他要事吗?”
沈从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过了许久,他才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锦盒,推到沈清辞面前:“清辞,这个东西,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她临终前曾嘱咐我,等你出嫁后,再交给你。我一直忙于世故,竟忘了此事,昨日整理书房时才发现。”
沈清辞心中一动,母亲?她的生母早逝,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她对母亲的印象模糊,只记得母亲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却不知为何早早离世。她伸手拿起锦盒,轻轻打开,里面放着一枚小巧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朵绽放的莲花,工艺精湛,质地温润。除此之外,还有一封叠得整齐的书信。
沈清辞拿起书信,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娟秀清丽,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信中记录的,大多是母亲生前的生活点滴,以及对沈清辞的思念与期许。可看到最后,沈清辞的眼神却骤然一凝。
信的末尾,母亲写道:“……东宫异动,粮草暗度,莲心藏秘,恐遭灭口,吾女清辞,日后若遇险境,可寻莲心印记,得一线生机……”
东宫异动?粮草暗度?这与她昨日从残缺卷宗里看到的“边关”“粮草”“私通”等关键词不谋而合!沈清辞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难道母亲当年,也知道太子谋逆案的一些内情?而那所谓的“莲心印记”,又是什么?
她紧紧握着书信,指尖微微颤抖,抬头看向沈从安:“父亲,母亲当年的死因,真的是病逝吗?”
沈从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声音有些不自然:“是……是啊,当年你母亲体弱,生了你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后来缠绵病榻,最终还是没能撑过去。”
沈清辞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母亲的信中提到“恐遭灭口”,显然是察觉到了危险,而父亲的回答,又如此含糊其辞,难道母亲的死,并非意外,而是与当年的太子谋逆案有关?
“父亲,”沈清辞的声音冷了几分,“母亲的信中提到了东宫异动,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的死,是不是和这些事有关?”
沈从安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震惊和慌乱,厉声喝道:“清辞!休要胡言乱语!你母亲就是病逝的,与东宫无关!那些话,或许只是你母亲一时胡思乱想,随口写的!”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反而让沈清辞更加确定,母亲的死一定另有隐情。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父亲,事到如今,您还想瞒着我吗?昨日萧易已经开始调查当年的太子谋逆案,而母亲的信,显然与此案有关。您若是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我吧,这不仅关乎母亲的死因,或许还关乎很多人的性命,甚至包括萧易和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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