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墨水混合在一起。
我用优雅的书法在请柬上写道:“新娘活不过洞房夜。”我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这是我的承诺。
我的诅咒。
外面狂风呼啸。
无情的雨水冲走了墨水,模糊了信息的边缘。
我露出了一个冷酷、坚硬的笑容。
我的身份正在被冲走,只留下赤裸裸的威胁。
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特制的通讯设备发出了一声信号声。
一条新消息来了。
白影的声音从扬声器中沙沙作响地传来。
“姐姐,”她说,她的声音混合着冷酷的满足和期待,“我找到了‘清道夫’的服务器跳板。姐姐,这次,我们一起把他们的天堂烧了。”
在新显示的作战地图上,七个红色坐标标记着他们最后的集结点。
外面的暴风雨反映着内心的风暴,雨变成了雨夹雪。
温度下降了。
雷声渐渐消失,一种不祥的寂静降临了。
世界屏住了呼吸。
当雾气弥漫时,一阵冷风带来了大海的气息。
瓢泼的暴雨砸在茅屋顶上,发出闷鼓般的巨响,仿佛要将这单薄的庇护所彻底撕碎。
门帘被一只颤抖的小手猛地掀开,带进一股夹杂着泥土腥气的湿冷空气。
小蝉全身湿透,发丝紧贴着苍白的脸颊,她怀里死死抱着一个油纸包裹,像是抱着自己唯一的希望。
“凌寒姐!”她声音发颤,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九娘让我交给你的……说是急件。”
凌寒从阴影中抬起头,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她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包裹,指尖触及之处,油纸冰冷而湿滑。
她没有立即拆开,而是先给小蝉递过一条干布巾,又将火盆往她脚边推了推。
做完这一切,她才慢条斯理地解开层层缠绕的麻绳,剥开浸透雨水的油纸。
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锦盒,而锦盒之中,静静躺着一张烫金请柬。
“秦昊先生与沈婉小姐喜结良缘,敬邀阁下莅行”。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日期,正是一个月后。
地点,秦家那座戒备森严的祖宅——云岫山庄。
凌寒的目光死死钉在“秦昊”那个名字上,捏着请柬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一寸寸发白,骨骼发出细微的悲鸣。
这不是炫耀,这是最赤裸、最残忍的挑衅。
一个亲手策划并执行了对“凤凰”小队围剿、亲手将她推入死亡深渊的男人,竟敢如此大张旗鼓地迎娶他人,仿佛她的牺牲,她所有同伴的鲜血,都不过是他平步青云路上微不足道的垫脚石。
“小蝉,你先回去,告诉九娘我收到了。”她的声音异常平稳,听不出一丝波澜。
小蝉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却被她那双深邃得不见底的眼睛震慑,最终还是点点头,躬身退出了茅屋。
屋里只剩下凌寒一人,还有那盆忽明忽暗的炭火。
她将请柬凑近火光,纸张边缘被烤得微微卷曲,就在她准备将其付之一炬时,门帘再次被掀开。
这次是九娘,她披着蓑衣,步履匆匆,显然是不放心。
“我就知道你会想烧了它。”九娘一把按住她的手,眼神锐利如鹰,“别冲动,这东西不只是来恶心你的。”
她从凌寒手中拿过请柬,翻到背面,那里空无一物。
九娘却不以为意,将背面平举在炭火上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距离。
几秒钟后,奇迹发生了。
一行极淡的、几乎与纸张融为一体的隐形墨迹,在高温炙烤下缓缓显现出来,字迹娟秀而急促:“她在松涛苑,每周三下午有药浴。”
凌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松涛苑’?”
“没错。”九娘收回请柬,脸上的神情无比凝重,“沈家掌控着东亚战区近半的军需供应链,从高精度芯片到特种合金,无所不包。秦昊与沈婉联姻,意味着他将正式打入军工复合体的高层核心圈,得到他梦寐以求的资源和权力。而‘松涛苑’,是沈家对外宣称收治精神疾病患者的私设疗养院,实际上,那里关押着不少沈家的敌人和知道太多秘密的人。”
九娘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凌寒混乱的思绪。
她猛地想起,夏暖——凤凰小队最优秀的医疗兵和情报员,在最后一次加密通讯中,模糊地提到自己将被送往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休养”,之后便音讯全无。
时间、地点,一切都与眼前这条线索严丝合缝地吻合了!
夏暖还活着!她被囚禁在沈家的私人黑牢里!
这个认知让凌寒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又在下一秒凝结成冰。
她盯着那张请柬,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寒冷、锐利。
那不再是一个受害者的愤怒,而是一个猎手锁定猎物时的专注。
当晚,茅屋里的灯火彻夜未熄。
凌寒摊开一张巨大的白纸,凭借着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公开发布的卫星影像以及九娘通过特殊渠道搞到的云岫山庄地下管网资料,一笔一划地绘制着那座固若金汤的庄园结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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