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技术故障。”凌寒摩挲着指尖一枚小巧的银色羽毛状金属片,那是她从不离身的“凤凰之羽”,是她作为队长身份的象征,也由一种极为特殊的记忆金属制成,“是声波诱导的定向记忆剥离场。”
她将“凤凰之羽”嵌入一枚特制的谐振环中,装置发出微弱的嗡鸣。
“低温会放大最细微的神经信号波动,”凌寒看着手中改造过的装置,眼神深邃,“我要它……替我‘听’见时间的回音。”
入夜。水晶钟楼外壁,一条用于检修的垂直通道内,寒风如刀。
凌寒的身影如同壁虎悄无声息地贴着零下二十度的金属墙面向下潜行。
乔伊早已为她打开了检修口的暗锁。
极度的低温非但没有让她的身体变得僵硬,反而像一种催化剂,将她那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激发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她的神识中,空气不再是空无一物。
一缕缕一丝丝细微到难以察觉的能量褶皱如同水面散去的涟漪,又像是老旧胶片上未曾褪尽的影像残帧,漂浮在冰冷的走廊里。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在一块冰冷的墙面上。
嗡——!
刹那间,数百个破碎而重叠的平行场景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一个场景里,她看到了自己拔出匕首刺向一个模糊的人影。
下一个场景,她收回了手,转身隐入黑暗。
再一个场景,她被数道激光红点锁定当场毙命……
这些不是未来,而是无数种“可能性”的集合!
是基于某些数据推演出的概率图谱!
凌寒猛然醒悟,心头一片冰寒。
“他们不是预知未来……”她喃喃自语,终于洞悉了那惊天骗局的真相,“他们是在收集死者消散前的最后一念,拼接成一个‘最可能发生的明天’!”
“明日投影”里的那个“凤凰”,或许根本不是她,而是某个牺牲的姐妹在临终前最不甘的执念,被这钟楼里的魔鬼捕捉、扭曲、放大,最终塑造成了一把刺向所有活着的凤凰的利刃!
她循着那股最浓郁的“意识残响”,一路向下,很快来到了第六层的尽头。
这里本该是绝路,但在一面伪装成配电箱的墙壁后,她感知到了一道微弱的、不属于这里的生命气息。
她刚刚靠近,一道锈迹斑斑的沉重铁门便在她面前显现。
一个头发花白、身穿老旧维修工服的男人——老凿,死死地挡在门前,眼神警惕而固执。
“下面没有路。”他声音沙哑,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下去的人,都没有回来过。”
凌寒没有强闯,甚至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抬起手,将掌心贴在那扇冰冷的铁门上,然后通过指尖的“凤凰之羽”,释放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经过编码的“痛觉锚定”脉冲。
那是一段音频的震动频率,模拟的是雷震在一次任务中断后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声。
那是独属于“凤凰”内部,用以在极端环境下确认彼此存在的生命信号之一。
老凿浑身猛地一震,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涣散,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这个声音……你……你怎么会有……?”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一刹那,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他身后的阴影中悄然浮现。
是林疏月。
她对凌寒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转向老凿,用一套复杂而精准的手语无声地安抚着他。
“他是父亲最后的守门人。”林疏月转过头,用气音对凌寒说道。
随即,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黄铜钥匙,插入铁门旁一个不起眼的钥匙孔,轻轻一转。
伴随着沉闷的机括声,一截通往更深处黑暗的、螺旋向下的古老石阶出现在两人面前。
第七层禁地。
这里没有未来科技的炫光,只有一片死寂。
禁地的中央矗立着一台巨大、原始、布满了蛛网般裂纹的球形主机。
幽绿色的光芒从裂缝中透出,如同一颗濒死的心脏。
主机陈旧的屏幕上,一行行古老的代码缓缓滚动,最终汇成一句话:
“密钥不应开启门,而应锁住野心。”
林疏月快步上前,将一个便携式终端接入了主机的备用端口,一段尘封的音频日志被瞬间激活。
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在空旷的禁地中响起,正是她的父亲,“观星者”的临终录音:
“……幽兰会的那群疯子,想要伪造‘凤凰必叛’的终极预言,用整个钟楼的算力将谎言变成现实……我篡改了核心算法,植入了‘悖论锁’……但我快撑不住了……绝对不能让未来变成一座刑场……”
话音未落,尖锐的警报骤然撕裂了沉寂!
“警报!检测到非法访问!‘静默协议’启动!”
轰!轰!轰!
三面墙壁同时被暴力破开,三个全身包裹在漆黑合金装甲内、面部没有任何五官特征的“静默清道夫”呈品字形突入,手中的脉冲步枪喷射出致命的能量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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