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厚重的会议室大门被无声地推开。
十多名不同年龄段的女性列队而入。
她们衣着普通,神情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可动摇的气场。
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只造型奇特的花环——它们由无数断裂的金丝线,被笨拙而又固执地重新编织在一起,伤痕累累,却倔强地维持着圆环的形状。
为首的,正是昨夜第一个在自家阳台上自发建立“灰烬祭坛”的年轻母亲。
她走到会议桌前,将那只“伤痕花环”轻轻放下,目光直视着织香夫人。
“夫人,”她平静地开口,“如果这是幻觉,请问为何我们昨夜梦见的,全都是同一个沉船舱?为何我们拍打舱壁的节奏,都一模一样?”
织香夫人的指尖剧烈地抖动起来。
她认得这个女人,她是昨晚被重点监控的“情绪污染源”之一。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们怎么敢来这里?
那句关于“沉船舱”的质问,如同一柄重锤,击碎了她最后的侥幸。
这是她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出无法掩饰的动摇。
此刻的凌寒,并未出现在任何一处风暴的中心。
她如同一道真正的幽灵,潜入了戒备森严的市档案馆地下三层——数据金库。
白影伪造的最高权限码为她打开了层层物理与电子门禁。
她要找的,不是已经公开的档案,而是被封存的“春归花祭”历年参与者原始名单与基因筛查数据。
冰冷的服务器矩阵间,凌寒的指尖在虚拟屏上飞速滑动。
一个被掩盖了三十年的规律,渐渐浮现在她眼前。
每一届被选为“献花使者”的女孩,她们的基因数据库中,无一例外都被标记为“高顺从倾向-A级”。
更可怕的是,追溯她们的家族谱系,至少有超过半数的女孩,其直系或旁系亲属中,都有一位在三十年前的“军方心理健康优化项目”中被记录为“失踪”或“自愿退出”。
那个所谓的“优化项目”,代号——“宁静工程”。
凌寒将所有证据链打包加密,瞬间传给了乔伊。
“把它做成一把钥匙。”
半小时后,一个名为“寻找被宁静的家人”的互动网页,通过无数隐秘的渠道悄然上线。
用户只需输入自己或亲属的姓名与出生年份,后台数据库就会进行模糊匹配。
如果匹配成功,网页上会浮现一朵由断裂金丝线编成的花。
它在告诉每一个人:你家族的沉默,不是遗忘,而是被强加的“宁静”。
公众的觉醒,从情绪共鸣,走向了事实求证。
光尘郎的拍摄策略也随之改变。
他不再躲在暗处,而是公开地将三脚架立在城市中那些新建的、大大小小的“灰烬祭坛”前。
他的身旁立着一块白板,上面只有一行字:“我在记录真实。”
越来越多的人走向他的镜头。他们不再仅仅是跪拜,而是开始讲述。
一段新的视频在网络上疯传。
公园的长椅上,一群穿着校服的少女围坐在一起,她们没有看镜头,只是轮流对着面前的空地,轻声说出一个名字。
“林昭月。”
“陈野。”
“苏念。”
那一个个,正是初代凤凰特战队队员的真名。
当最后一个名字落下时,所有少女猛地抬起头,看向远方,齐声低喝,声音清脆如冰裂:
“她们没有放下枪,是有人夺走了!”
深夜,“静思园”内空无一人。
织香夫人独坐在华丽而空旷的主殿中,面前的全息投影上,反复播放着那段少女们齐声呐喊的视频。
她的手颤抖着伸向空中,似乎想触摸屏幕上那个被万人呼喊的名字——凌寒。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踉跄的脚步声。
织香夫人警觉回头,看到的竟是丝语娘。
她颈后的伤口还渗着血,脸色如同死灰,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夫人……”丝语娘的声音嘶哑,“我也曾以为,您是在拯救我们……可我现在知道了……”
她踉跄着向前,终于支撑不住,跌倒在织香夫人脚下。
她紧握的拳头松开,一根被烧得焦黑、却依然能看出形状的红绳滚落出来。
“……真正的母神,不会让她的孩子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
权杖从织香夫人松开的手中滑落,砸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发出一声空洞而悠长的回响。
远处,城市最高楼的顶端,凌寒迎风而立,俯瞰着下方那一片由无数家庭的灯光汇成的璀璨星海。
夏暖走到她身边,轻声报告:“织香夫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宁静工程’的关键词搜索指数突破临界值,第一批受害者家属已经开始通过乔伊的匿名渠道互相联系。”
凌寒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在那些比往日更加明亮的万家灯火上。
“她们已经开始替我们说话了。”她轻声道,声音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接下来,该轮到那些不敢说话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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