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
“好一个‘自绝人伦’!好一个‘断情绝欲’!”
“这世间既已负我……那我便斩了这世间!”
他猛地将信纸塞入口中,生生咽下!
随即,他抱起父母的骨灰坛,一脚踹开燃烧的祠堂大门,冲入了滔天火海……
————
与此同时的华山,思过崖。
凛冽的山风卷着碎雪呼啸而过,令狐冲盘坐在崖边巨石上,赤裸的上身蒸腾着丝丝缕缕的赤红雾气。他双目紧闭,眉峰紧蹙,额角青筋暴起,仿佛在忍受某种剧烈的痛苦。
——那是天火真气在他经脉中奔涌的痕迹。
三日前,岳不群以紫极天火为引,辅以赤焰金莲的至阳药力,强行熔炼了他体内纠缠的四种异种真气。醉梦千年的阴寒、五毒锁元的诡毒、玄冰魄的刺骨,全都被那焚尽八荒的烈焰吞噬殆尽,最终化为一股全新的力量——
天火真气!
武道境界,也由此突破至七品下!
这本是好事。
可问题在于——
“吼!”
令狐冲突然暴喝一声,猛地睁开双眼!
他的瞳孔深处,竟隐隐有赤焰跳动!
“又来了……”他咬牙低语,右手猛地按住左臂,试图压制那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灼热力量。可越是压制,真气反而越发狂暴,皮肤下如同有岩浆流动,泛起骇人的赤红纹路!
“他娘的!给老子安分点!”
令狐冲一拳砸向身旁的岩壁!
“轰——!”
碎石飞溅,坚硬的青石竟被他一拳砸出一个焦黑的凹坑,边缘还冒着丝丝白烟!
“啧,令狐兄,你这火气……可比我家隔壁王寡妇熬的辣椒汤还冲啊。”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令狐冲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灰袍的男子懒洋洋地倚在崖边松树下,腰间悬着一柄细长的快刀,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田伯光!
“田兄?”令狐冲一愣,随即苦笑,“师父派你来的?”
“不然呢?”田伯光耸耸肩,“岳掌门说了,你这‘天火真气’要是再控制不住,怕是能把思过崖烧成烤红薯窖。所以嘛……”
他“锵”地一声抽出快刀,刀锋在雪光下泛着冷芒。
“——让我来陪你练练。”
令狐冲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的躁动,摇头道:“我现在出手没轻重,万一伤了你……”
“哈!”田伯光大笑,“一年前我或许还怕你三分,可现在嘛……”
他身形骤然消失!
下一瞬,刀光如电,直刺令狐冲咽喉!
“——试试看啊!”
令狐冲瞳孔骤缩,本能地侧身闪避,可田伯光的刀却如附骨之疽,变刺为削,直取他手腕!
“好快!”
令狐冲不得不运起内力,右掌猛地拍向刀身!
“铛——!”
金铁交鸣声中,田伯光连退三步,虎口发麻,而令狐冲的掌心却传来一阵焦糊味——他的天火真气,竟将刀身灼得通红!
“嘶……”田伯光甩了甩手,咧嘴笑道,“有点意思。”
令狐冲却脸色难看。
他刚才……差点没收住力!
“再来!”田伯光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刀光再起!
这一次,他的身法更快,刀势更诡,如狂风骤雨般笼罩令狐冲周身大穴!
令狐冲被迫应战,可越是交手,他越感到体内的天火真气如同脱缰野马,随着他的情绪不断沸腾!
“砰!”
一记对掌,田伯光被震飞数丈,落地时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令狐冲呆立原地,看着自己泛着赤芒的双手,眼中满是惊愕与自责。
“田兄,我……”
“呸!”田伯光吐出一口血沫,却是哈哈大笑,“够劲!这才像话!”
他抹了抹嘴角,眼中战意更盛。
“令狐冲,你现在的问题不是真气太强,而是你怕它!”
令狐冲一怔。
“岳掌门让你念《黄庭经》,是为了静心。可心静了,刀却钝了。”田伯光刀锋一转,直指令狐冲眉心,“——天火就该有天的狂,你越压,它越反!”
令狐冲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田兄,你这歪理……倒也有几分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强行压制体内的灼热,而是任由那股力量流转全身。
渐渐地,他眼中的赤芒不再混乱,反而凝练如炬!
“再来!”
这一次,他的剑指如虹,天火真气化作一道赤色剑罡,与田伯光的刀光悍然相撞!
“轰——!”
气浪炸开,崖边积雪瞬间蒸发!
————
福州城外,枯荣寺。
夜雨如箭,刺穿山林。
林平之踉跄着冲进破败的寺门,浑身湿透,左臂的烧伤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惨白的溃烂。他死死攥着那封已被血水浸透的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剑招藏在枯荣寺佛像右眼……”
曾祖父的字迹如刀刻般烙在他脑海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