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
一个名字,一个禁忌,一个只流传于世界最顶层、被刻意抹去所有痕迹的传说。世界政府真正的幕后创造者与最高统治者,虚空王座唯一且永恒的主人,凌驾于八百载光阴之上,如同观察实验皿般,俯瞰着大海潮起潮落、王朝兴衰、英雄喋血的…… “神只”。
祂的目光,如同超越了维度的限制,穿透了物质与能量的重重阻隔,无视了空间与距离的界限,精准地、直接地、仿佛自始至终就存在于那里般,落在了刚刚凭借空间之力勉强稳住身形、气息尚在因之前破壁和此刻威压而剧烈起伏的汐彦身上。
那目光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像是在打量一件意外出现的、略微偏离了预定轨迹的、还算有趣的造物;一丝微不可查的、几乎不存在的讶异,或许是为了汐彦身上那不同于任何已知体系、纯粹而充满潜力的空间之力;但更多的,是一种目睹自己精心编写的世界程序中,突然出现了一段不该存在的“错误代码”,并且即将被无情修正、彻底删除的……绝对平静。
“空间的能力者……”
伊姆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的振动传播,也并非响在耳畔。而是如同早已设定好的宿命低语,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无处不在,直接在所有感知到祂存在的生灵的脑海最深处、灵魂本源中响起。那声音空灵、缥缈,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奇点,又像是来自时间尽头的回响,不带任何属于“生命”的情感,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容违逆的绝对权威,仿佛是构成这个世界基础的物理法则、因果律本身在发言!
“……乔伊波伊未能点燃的……可笑自由之火,罗杰未能等到……也永不会到来的黎明……” 声音顿了顿,仿佛在检索着古老的数据,“……你所带来的,这微不足道的……变数……”
“……到此为止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
轰隆隆隆——!!!!!嗡——!!!!!!
天,塌了!地,陷了!规则,崩溃了!
整个玛丽乔亚,不,是整座高耸入云、横亘伟大航路,将世界分割为四海的红土大陆,乃至其周边广袤无垠的四大海域与无风带,如同被一只无形的、贯穿天地宇宙的巨炉所点燃,以前所未有的、足以让任何地质学家和物理学家信念崩塌的幅度,剧烈地沸腾、咆哮、震颤起来!
天空,在万分之一秒内,被无穷无尽的、翻滚着粘稠如血浆的暗红色雷光的、厚重到令人绝望的漆黑乌云彻底吞噬!刚刚还能透过破碎穹顶看到的些许天光,瞬间被剥夺,白昼化为伸手不见五指的、唯有闪电才能偶尔照亮的永恒极夜!亿万道扭曲的、如同太古雷龙般粗壮的惨白色闪电,在云层中疯狂窜动、狂舞,将昏暗的天地映照得一片诡谲的、失去所有色彩的惨白!震耳欲聋、仿佛亿万面巨鼓同时在心脏上擂动的雷鸣,连绵不绝,仿佛要将苍穹 itself、将这方世界 itself 都彻底震碎、重归混沌!
而这一切灭世景象的源头,仅仅是伊姆那随意至极的、如同拂去尘埃般、轻轻抬起的一只手。
动作优雅、舒缓,带着一种历经无穷岁月沉淀下来的、刻入本能的从容与漠然。
然而,神明的“随意”,便是凡世不可承受、不可理解的“天倾”!
轰!轰!轰!轰!轰——!!!
环绕着红土大陆的无尽之海,彻底暴走了!数万米深、蕴含着这颗星球最庞大质量的海水,彻底违背了重力、流体力学等一切物理法则,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数以亿计的水之巨龙同时苏醒,发出无声的咆哮,从深不见底的海渊中冲天而起!海水构成的巨龙扶摇直上,直抵那翻滚的乌云深处!
这浩瀚无垠、足以淹没整个大陆的海水,在空中以一种超越想象的速度急速凝聚、塑形!
化作了……无数只遮天蔽日的、完全由最纯粹海水构成的擎天巨掌!
每一只手掌,都庞大到足以轻松覆盖一座大型城镇,掌心的纹路沟壑清晰如同干裂了千万年的大地脉络,指纹如同环绕星辰的引力波纹!更令人窒息、令霸王色霸气拥有者都心神摇曳、几欲崩溃的是,每一只巨掌之上,都缠绕、跳跃、奔腾着足以湮灭灵魂的黑红色闪电!这闪电并非自然界的存在,而是毁灭意志的具现化,是神明裁决的烙印,是宣告万物终结的丧钟!
带着碾碎星辰、埋葬纪元、让一切物质与能量重归虚无的绝对意志,这无数只海水与毁灭闪电构成的巨掌,如同拍向细菌菌落的造物主之掌,从东南西北、从天空的每一个角度、甚至从红土大陆地面的巨大裂缝中钻出,无死角地、覆盖性地、带着令人绝望的、缓慢而无可逃避的态势,向着玛丽乔亚上每一个还在挣扎、还在呼吸的联盟军将士,向着这片承载了无数罪恶与野心的圣地,轰然拍落!
这,早已超越了自然天灾、超越了古代兵器、超越了人类想象力所能描绘的任何末日场景!这是神罚!是清洗!是来自世界唯一统治者的、针对一切反抗意志、一切不安定因素的终极抹除!
与此同时,伊姆自身,也终于不再掩饰、或者说,祂那沉睡(或者说沉寂)了八百年的、如同宇宙深渊般浩瀚无垠、深不可测的恐怖霸气与本源能量波动,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超新星爆发,轰然释放!
一股远比五老星力量叠加起来还要庞大精纯、比历史正文石碑所记载的任何远古存在都要古老深邃、比深渊最底层魔物还要纯粹黑暗的力量威压,如同实质的、毁灭一切的能量海啸,以祂为核心,不再是局限于盘古城,而是轰然爆发,瞬间席卷了整个圣地玛丽乔亚,并如同光速般,向着更远处的海洋与天空,向着整个世界,疯狂扩散、宣告着祂的苏醒!
“噗通——!”
“呃啊——!”
“不……可能……”
……
成片成片的联盟军战士,甚至包括一些实力不俗、在新世界也能闯出名号的海军校官、革命军干部,在这纯粹到极致的、源自生命层次与灵魂本源的威压冲击下,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便双眼翻白,口鼻溢血,如同被无形镰刀收割的稻草般,成片瘫软、昏死在地,生死不知!仅仅是无意识散发出的气息,便已恐怖如斯!
神,已苏醒。
审判,降临于世。
希望,似乎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被彻底碾碎,化作了随波逐流的、微不足道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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