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沈氏老宅后花园的亭台被夕阳镀上了金红色。石桌上摆着三枚青铜镜——分别是从绣坊、地窖、暗格找到的,镜面对着柳家村的方向,阳光反射过去,在对面的围墙上投出三个重叠的悬镜符。苏晴坐在石凳上,手里攥着绣绷,冷轩站在亭台入口,目光扫过周围的竹林——按柳姨邮件里的要求,只许他们两个人来。
“你们果然看懂了悬镜符。”竹林里传来柳姨的声音,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和维权照片里的衣服款式一样,只是多了件黑色的坎肩,坎肩上绣着完整的栀子花,“那符是我娘教我的,说绣坊有了这个,就能守住绣娘的本心,可我守了十年,还是没守住。”她走到石桌旁,手指抚过青铜镜的镜面,“这三枚镜是我祖上传的,最小的那枚,是我儿子小宇满月时,我绣在他襁褓上的。”
苏晴把绣绷推到她面前:“这半朵花,您还打算绣完吗?”
柳姨看着绣绷,眼泪掉在丝线里:“本来想等沈氏的人都伏法了,绣完送给柳家村的孩子们,告诉他们以后水干净了,能放心养蚕了。”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枚更大的青铜镜,镜背刻着“蚕心镜”三个字,“这是初代绣娘的本命镜,能照出排污设备的残片位置,当年我丈夫就是靠它找到沈氏偷换设备的证据,可惜没能送出去。”
冷轩拿出证据链总表,放在石桌上:“沈万山、沈宏的同党,还有当年收贿赂的人,我们都申请了抓捕令,证据足够让他们判重刑。但您杀了三个人,这是事实,法律不会因为您的遭遇就免责。”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柳姨,您教苏晴‘绣针可绣真相’,现在真相要靠法律来守护,不是靠刀。”
柳姨拿起总表,一页页翻着,看到柳小宇的体检单时,手指抖得厉害:“我知道杀人犯法,当年苏婉(苏晴外婆)就劝过我,说‘公道在法不在刀’,可我等了十年,看着沈氏的人开豪车、住大房子,柳家村的人却要喝过滤三次的水,我实在等不了了。”她突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但我没打算逃,我留着这些证据,就是想等沈氏倒了,自己去自首。”
苏晴突然注意到柳姨坎肩的衣角沾着新鲜的泥土,还有根细小的黑色羽毛——是夜枭成员帽子上的羽毛!“您见过夜枭的人了?”她抓住柳姨的手,“他们是不是威胁您了?”
柳姨的脸色白了白,避开她的目光:“我只是想确认,他们手里有没有我丈夫留下的最后一份证据——当年他把沈氏和夜枭的交易合同藏在了亭台的地基下,说要是他出事,就让我挖出来交给悬镜的人。”她指着石桌下面的石板,“就在这里,我今天早上来挖过,合同还在,但夜枭的人也来了,他们说……要是我不帮他们拿到蚕心镜,就杀了小安。”
冷轩立刻蹲下身,用撬棍撬开石桌下的石板——里面果然有个铁盒,除了交易合同,还有张纸条,是夜枭的字迹:“今晚十点,带蚕心镜去亭台换柳小安,敢报警就撕票。”
“他们抓了小安?”苏晴猛地站起来,银针在掌心烫得发烫,“小安不是在张队的保护下吗?”
“是我大意了。”张队的声音从亭台外传来,他带着几个警员跑进来,脸色凝重,“我们的人在临时驻地外被夜枭的人调虎离山,小安被劫走了,监控拍到他们往老宅方向来了。”他递过来个手机,里面是夜枭发来的视频:柳小安被绑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个戴面具的人,手里举着蚕心镜的草图,“他们要的是蚕心镜,不是小安,小安只是诱饵。”
柳姨突然抓住冷轩的胳膊,把蚕心镜塞进他手里:“这镜子有灵性,夜枭的人拿了也用不了,因为他们没有悬镜血脉。但小安不能有事,我去跟他们换,你们趁机救小安。”她往亭台外走,坎肩的栀子花在夕阳下晃得人眼睛疼,“当年我没护住丈夫和儿子,这次一定要护住小安。”
“我们跟您一起去。”苏晴追上去,把引针塞进柳姨手里,“引针能感应蚕心镜,也能定位小安的位置,我们有计划,不能让您一个人冒险。”她看向冷轩,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从整合证据到发现夜枭的阴谋,这场对峙早就超出了“破案”的范畴,现在他们要做的,是守住柳姨最后的牵挂,也守住悬镜“护公道”的初心。
冷轩把交易合同和证据链总表交给张队:“这些交给检察院,沈氏的人按原计划抓捕。我们带柳姨去亭台赴约,你带特警埋伏在竹林里,看到信号就行动。”他接过蚕心镜,镜背的悬镜符和引针的符纹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绿光,“夜枭想要镜子,我们就给他们——但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夕阳落山时,亭台周围的竹林里藏满了特警。柳姨坐在石凳上,手里攥着蚕心镜,苏晴和冷轩站在她身后,引针的微光在黑暗中闪烁。远处传来脚步声,戴面具的夜枭成员举着手电走来,光柱照在柳姨脸上:“柳秀娥,镜子带来了吗?把镜子交出来,就放了柳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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