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医生忙活了好一阵,又是测魔力波动,又是检查声带脉络,末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才敢凑到格林德沃面前回话。
为首的医生先是清了清嗓子:先生,珈兰倪莯小姐的声带没有任何器质性损伤,魔力脉络也很平稳。这失声……应该是悲伤过度,郁结于心引发的。”
“悲伤过度?”格林德沃的眉头拧得更紧,目光落在珈兰倪莯苍白的脸上。
“是、是的。”医生连忙点头:“这种情况不是靠魔药就能立刻缓解的,得等她自己慢慢解开心里的结,情绪平复了,嗓子自然就能恢复了。”
格林德沃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几人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了,连落在桌上的听诊器都忘了拿。
病房里静了下来,珈兰倪莯看着格林德沃紧绷的侧脸,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她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见他看过来,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比了个“没事”的口型。
格林德沃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故作轻松的模样,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柔和了些。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难得温柔:“好好养着。”
旁边的斯特丽姿娅眼眶又红了,她握住珈兰倪莯的手,哽咽道:“珈倪,你个傻孩子,怎么总是不记得吃药呢。”
阿伯内西也叹了口气,转身去给她倒了杯温水,还细心地用魔法温着。
珈兰倪莯看着围在床边的几人,心里暖暖的。她低头,在被子上慢慢写下一行字:谢谢你们。
阳光透过窗玻璃,在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病房里的气氛,终于不再那么沉重。
另一边的气氛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全部沉重地不行。
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消息,说格林德沃身边那个小女孩在英国突发重病,已经去世了。
而且还附着几张照片,有的是阿伯内西抱着珈兰倪莯,和格林德沃一起站在人形保护圈里;有的一看就是偷拍的纽蒙迦德,斯特丽姿娅哭泣的脸庞;还有格林德沃行色匆匆、脸色阴沉的样子。
总之写得有鼻子有眼,证据也“充足”,看起来几乎就是篇纪实报道。
别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当希薇娅和阿布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彻底信了。
她看着报纸上的报道,瞬间被抽空了身上的力气,腿一软,直直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神情呆滞得吓人。
维托刚刚洗完澡,擦着头发想下楼拿杯饮料,一眼就看到了瘫在地上的希薇娅。
他吓得心脏骤停,立刻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又转身去拿白鲜为希薇娅的磕破的膝盖上药。
“有点疼,你忍一下。”维托的声音放得极轻,生怕吓到她。
可希薇娅就像听不见,也感受不到痛一般,依旧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上完药,维托没有起身,只是保持着蹲跪的姿势,轻轻握住她的手,抬头注视着她的眼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希薇娅还是不语。
维托的目光扫过地面,落在那张被揉皱的报纸上。他捡起来,只看了一眼标题,整个人就愣住了。
“珈兰倪莯她……”
这个名字仿佛一下子打开了希薇娅悲伤的开关。她浑身一颤,积攒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滚烫得灼人。
“她怎么会死……她明明和我说过要和我毕业后一起去世界各地玩的……”希薇娅哽咽着,语无伦次。
她越哭越凶,到最后几乎是失声痛哭,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维托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乌云压得很低,闷得人喘不过气。
阿布瘫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桌上的文件堆已经见底,他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心情称得上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要知道,他可是偷偷把三分之一的文件,趁着里德尔出门的空档,悄无声息地塞回了对方的桌下。
谁让他上次让他处理那么多的?虽然上次是他提的,但他不管!
“还是我聪明。”阿布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随手捞过一旁的报纸,准备打发一下难得的悠闲时光。
可目光刚落在头版标题上,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那几个加粗的黑字像淬了冰,直直扎进他的眼睛里——《格林德沃亲信携病逝少女紧急撤离,纽蒙迦德陷入悲痛》
阿布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几乎是扑到报纸上,指尖发颤地摩挲着那张模糊的照片。阿伯内西怀里抱着的那个瘦小的身影,不是珈兰倪莯是谁?那个街道,一看就是里德尔这个公寓附近。
后面的文字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耳边嗡嗡作响,刚才的轻松愉悦瞬间被抽空,只剩下一片冰凉的恐慌。
“不可能……”阿布喃喃自语,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抓起报纸就往书房冲。
里德尔正在处理那些该死的、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头也没抬,语气冷得像冰:“吵什么。”
“你看这个!”阿布一把将报纸拍在他面前,声音都在发抖:“珈倪……珈倪她出事了!”
里德尔的目光终于落在报纸上。
他扫过标题,扫过照片,扫过那些言之凿凿的文字,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无聊。”里德尔嗤笑一声,抬手就想把报纸挥开。
“无聊?”阿布急了,一把按住他的手:“照片都拍得清清楚楚!”
里德尔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他反手抓住阿布的手腕,指尖的力道大得惊人,捏得阿布手腕生疼。
“假的。”里德尔一字一顿地说,语气笃定得不像话,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死。”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消息?早在阿布看到之前,就有手下向他汇报过。
可他不信。
那个敢挡在他身前,敢利用他的小女巫,怎么可能睡了三天就没了?
里德尔猛地转身,不再看那份报纸,只是站起来背对着阿布,望向窗外。
他死死攥着拳,指甲嵌进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
骗他的。
一定是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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