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率先走向刚才那些守卫触碰过的地方 ,银发在昏暗的地下室中泛着微光。他的动作很轻,像只警觉的猫,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奥瑟紧随其后,金发少年的脸色依然苍白,手指紧紧抓着林的衣角不放。尤拉站在一旁,油灯的光线在她黝黑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帮我们一个忙,林的声音压得很低,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尤拉,我们要检查那个铁箱。绝对有问题。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不为难你。
尤拉沉默了片刻,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臂上的烙印。最终,她点了点头——这个昔日凶残的盗贼首领,如今面对眼前这个银发少年时,眼中带着几分敬畏。
虽然没看见真人,林转向奥瑟和尤拉,声音冷得像冰,但那个铁箱里绝对是人。他的指尖燃起一簇小火苗,照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镇长绝对跟奴隶贩子有关系。
奥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男孩的蓝眼睛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大,像是受惊的小鹿。
林的目光扫向尤拉,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某人以前最明白这种勾当了,不是吗?
尤拉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但出奇地没有反驳。她只是沉默地低下头,阴影遮住了她的表情。
林不再多言,转身在昏暗的地下室中摸索。他的手指滑过潮湿的石墙,突然在某处停了下来。找到了,他轻声说,指尖触碰到一个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金属拉杆。
随着一声轻响,地面传来细微的震动。墙角的一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立刻涌了出来,夹杂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腐朽气味。
奥瑟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手指攥得更紧了。尤拉的鼻子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作为前盗贼首领,她对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了。
林指尖的火苗跳动着,照亮了向下的石阶。台阶很陡,尽头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跟紧我,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三人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每走一步,那股刺鼻的气味就浓烈一分——那是腐烂的肉味、排泄物和血腥气的混合体,浓重得几乎有了实体。奥瑟的呼吸变得急促,林能感觉到男孩的手指在自己袖子上发抖。
走到一半时,奥瑟突然干呕了一声,急忙捂住嘴。尤拉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但她仍然沉默地跟在后面。
终于,他们来到了最后一道门前——一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林深吸一口气(立刻后悔了,那股恶臭直冲脑门),推开了门。
黑暗。纯粹的黑暗。就连林指尖的火苗似乎也被这浓稠的黑暗吞噬了,只能照亮脚下方寸之地。奥瑟紧张地眨着眼睛,试图在黑暗中看清什么。
看不见...男孩的声音颤抖着。
林咬了咬牙,指尖的火苗突然暴涨,变成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明亮的光芒瞬间驱散了黑暗,将地窖中的景象赤裸裸地展现在三人面前。
嗡————
那一瞬间,三个人的呼吸同时停滞了。
银发少年的瞳孔猛地收缩,眼前的世界突然失去了所有颜色。他看见——
精灵少女们像破败的玩偶般堆叠在墙角,她们曾经如月光般美丽的银发如今沾满了污秽和血迹。兽人女孩的耳朵无力地耷拉着,毛茸茸的尾巴被粗暴地割断,露出森森白骨。有些尸体已经肿胀腐烂,黄绿色的脓液从爆裂的眼眶中渗出,白色的蛆虫在张开的嘴巴里蠕动。
嗬...嗬...
微弱的喘息声从角落的铁笼里传来。一个还活着的精灵少女蜷缩在那里,她的右眼只剩下血窟窿,左眼呆滞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光源。她的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铁链磨得血肉模糊,下身的衣物早已被鲜血浸透。
尤拉的手猛地捂住了嘴。这个曾经冷酷无情的奴隶贩子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石墙上。她的眼睛瞪得极大,黝黑的脸庞瞬间惨白如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脸颊。
不......这个音节从她指缝间挤出,轻得像垂死之人的叹息。
林的胃部突然痉挛,一股酸水涌上喉头。
呜......
一声幼兽般的呜咽从奥瑟喉咙里挤出来。男孩的嘴唇剧烈颤抖着,整张脸扭曲成一个介于尖叫与窒息之间的表情。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自己的金发,一绺一绺地往下拽。
奥瑟!别看!
林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奥瑟感觉到有双手想要遮住自己的眼睛,但已经太迟了——那些画面已经深深烙在他的视网膜上,烧进他的灵魂里。
啊......啊......
金发少年站在原地,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不管怎么说奥瑟也还只是11岁的孩子 ,心灵无法承受如此地狱般的场面 。他的蓝眼睛瞪大到极限,倒映着这个人间地狱。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一滴泪水无声地滑落,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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