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的胃部突然剧烈痉挛起来。他弯下腰，喉咙里发出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掐上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陷进皮肤，在肮脏的脖颈上划出几道苍白的痕迹。

呕——

干呕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林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是因为饥饿，而是因为这种荒谬到极点的境遇。薇琳——这个亲手将奥瑟送入虎口的叛徒，现在居然要用一块面包来施舍他？就像她对贫民窟那些孩子做的那样？

天啊，你病了吗？薇琳的声音更近了，林能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后颈上，给，先吃点东西...

一块用破布包着的面包突然从侧面递了过来。林透过脏兮兮的刘海瞥见那块面包——是黑麦的，边缘还沾着一点果酱。在月光下，面包表面泛着油润的光泽，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

这个画面让林的恶心感达到了顶点。他的喉咙深处涌上一股酸水，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呵，呵呵 多么可笑，这块面包或许就是用出卖奥瑟得来的金币买的。而现在，这个伪善的背叛者要把善意的面包递给被她伤害的人。

拿着呀。薇琳轻轻晃了晃面包，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小孩，我不会伤害你的。

林的手指掐得更深了。他感觉到指甲已经刺破了皮肤，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下来。但这点疼痛比起心里的翻江倒海根本不算什么。薇琳的声音，薇琳的，薇琳那假装关心的语气——这一切都像无数根针扎在他的神经上。

林终于勉强直起身子，但仍然背对着薇琳。他的肩膀剧烈起伏着，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那块面包还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已经被捏得变了形。

拿着吧...薇琳又轻声说，语气里带着怜悯，明天这个时间我还来这里，如果你需要更多...

面包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林的嘴唇。他能闻到麦香和果酱的甜味，这让他想起奥瑟那个傻孩子每次吃到甜食时亮起来的蓝眼睛。而现在，那双眼睛可能正含着泪水，被关在镇长的某个房间里...

呕——咳咳咳！

林盯着那个面包，喉咙突然一阵发紧。多么讽刺啊——这个背叛者现在居然在向他施舍食物？他的胃猛地抽搐起来，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呕——林又弯下腰干呕起来。尽管胃里空空如也，但剧烈的恶心感还是让他不停干咳，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林猛这次真的吐出了一点胃酸。苦涩的液体溅在石板路上，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

你...你生病了吗 ？薇琳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担忧，她绕到前面想看清这个可怜孩子的脸，让我看看...

我可以带你去看医生 薇琳的声音里充满担忧，她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

林立刻侧过身，把脸更深地藏在斗篷阴影里。他的心脏狂跳，不是因为害怕被发现，而是因为这种荒谬到极点的处境。薇琳——这个背叛者，现在居然要他？

一块柔软的东西突然被塞进他怀里。林低头看见那块面包静静地躺在自己脏兮兮的掌心，面包上还残留着薇琳手指的温度。这个触感让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手，面包掉在地上，滚进了路边的污水沟。

啊...薇琳发出惋惜的声音，我再去给你拿一块...

林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哑的冷笑。这声音太轻，被夜风吹散了，但其中的讽刺意味浓得化不开。他的手还掐在脖子上，指甲缝里已经满是血污。月光下，他佝偻的身影看起来像个真正的流浪儿，没人能想到这就是那个能用火焰撕裂黑暗的少年。

薇琳困惑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孩子，紫色眉毛皱成一团。她犹豫了一下，又从怀里掏出半块奶酪：这个给你...

薇琳没有认出他。她怎么可能认出来呢？现在的林浑身恶臭，头发被污泥染黑，连最显眼的灰色眼睛都藏在阴影里。在薇琳眼里，他不过是个需要帮助的可怜虫罢了。

拿着吧，薇琳固执地把奶酪往前递，我认识罗恩酒馆的老头，你要是没地方去...

林突然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冷笑。罗恩酒馆？那个曾经收留他们的地方？现在从薇琳嘴里说出来简直像个恶毒的玩笑。他的手指掐得更紧了，脖子上已经出现几道血痕。

薇琳似乎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把面包直接塞进林怀里。我...我得走了，她后退几步，你...你保重。

她犹豫了一下，又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铜币，轻轻放在林脚边的石板上。

去买点药...她柔声说，然后转身准备离开，愿神明保佑你。

林终于抬起头，但在月光照到他脸前的那一刻，一阵突如其来的犬吠声打破了夜的寂静。薇琳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等她再回头时，巷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半块奶酪孤零零地躺在石板路上，旁边还有几滴未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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