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的身影消失在舞蹈室门口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后,室内重新陷入一种古怪的寂静。阳光依旧明媚,尘埃在光柱中缓缓飞舞,却仿佛失去了之前的活力。
维罗妮卡站在原地,火红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里堵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她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像是要把它瞪穿一样,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嘛…摆出那副样子…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了他一样…”
她确实讨厌那个银毛家伙,讨厌他总是那副懒洋洋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讨厌他嘴贱,讨厌他偶尔看穿自己心思的敏锐…但刚才他那副平静又疏离的模样,还有那句冰冷的“维罗妮卡小姐”,却让她心里莫名地不太舒服,空落落的,像是错过了什么,又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她完全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这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一种因为自己的任性可能推开了某种原本可以更进一步的、奇特又难得的“友情”(虽然她死也不会承认是友情)而产生的细微懊恼。明明…明明自己确实很讨厌他啊!
赛弗林在一旁看着女儿纠结的小表情,脸上依旧挂着那副高深莫测的微笑。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维罗妮卡的头发,语气温和地安抚道:“好了,小狐狸,别想太多了。既然不愿意,那就不勉强。继续练习吧,不必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一直恭敬等候的老妇人布朗教师。
维罗妮卡有些心不在焉地轻轻点了点头,尾巴无精打采地拖在身后。
就在赛弗林准备转身离开舞蹈室时,突然,从门外的楼梯方向,传来一阵不大但异常清晰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墙壁,夹杂着一声压抑的惊呼,还有一个女性冰冷而愤怒的呵斥声!
维罗妮卡的狐耳瞬间警觉地竖起,转动着捕捉声音的来源。她和父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两人立刻一前一后快步走出舞蹈室,来到二楼的楼梯口。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母、母亲?!维罗妮卡惊呼出声,狐耳因为震惊而竖得笔直
只见刚才还一副“看破红尘”模样离开的林,此刻正背紧紧贴着冰冷的楼梯口墙壁,满脸通红,银色的头发都有些凌乱,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抽搐,活像一只被堵在墙角吓破了胆的猫。
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玛格丽特。
这位伊格尼斯家的女主人此刻面若寒霜,紫红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她的一条腿高高抬起,穿着精致高跟鞋的脚竟然直接踹在了林耳旁的墙壁上,鞋跟深深嵌入昂贵的墙板,离林的脸颊只有毫厘之差!而她的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看起来就沉重而华丽的金属折扇,此刻正冰冷地、极具威胁性地抵着林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这个姿势极其刁钻且羞辱人,林甚至能透过对方抬起的腿,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华丽裙摆下的一丝不该看的风景,这让他更是窘迫得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玛格丽特完全没在意这些,她正用着和维罗妮卡生气时一模一样的、甚至更加凌厉的表情,劈头盖脸地骂着林,声音又冷又脆,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哪里来的没教养的小野种!不过是个低贱的平民,侥幸进了星之庭院,就真以为自己能登堂入室了?!谁给你的狗胆,敢用那种教训人的口气跟我女儿说话?!
‘维罗妮卡小姐’?呵,叫得倒是挺顺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指手画脚伊格尼斯家继承人的事?!瞧你这副穷酸相,怕是连我家的地毯都赔不起!还敢在这里摆谱装清高?!给我女儿提鞋都不配的玩意儿!”
她骂得又快又狠,字字句句都带着贵族对平民根深蒂固的蔑视和厌恶,认为林的身份越界了,冒犯了贵族的尊严。
林的银发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他艰难地吞咽着,喉结在铁扇的压迫下滚动:夫、夫人...这是个误会...
误会?玛格丽特的铁扇又逼近了几分,在林的下巴上压出一道红痕,我亲耳听到你那种傲慢无礼的语气!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平民,竟敢教训伊格尼斯家的小姐?
林慌忙摆手,这个动作让他的银发更加凌乱:是维罗妮卡小姐自己说不愿意让我教的!我只是尊重她的选择...
林心里简直欲哭无泪,疯狂吐槽:‘该死!这都什么事啊!我就想安安静静地滚蛋怎么就这么难?!维罗妮卡这火爆脾气果然是遗传的!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位夫人腿劲也太足了点吧?!’
还敢顶嘴!玛格丽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维罗妮卡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是个孩子,你也是吗?
他慌忙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试图在对方密集的言语攻击中插话,脸上努力挤出最可怜最无辜的表情,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没、没有啊!夫人!您真的误会了!是维罗妮卡单方面不想让我教的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就是…就是准备走了而已!真的!我这就滚!马上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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