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柔和的曦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潜入房间,在地板上切割出几道狭长而温暖的光带。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束中悠然起舞。宿舍里一片宁静,只能听见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
林依旧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柔软的被子里,缩成一个看起来无比舒适惬意的圆滚滚的团子。他正深陷在甜美的梦乡之中,或许梦里正徜徉在由无数金灿灿金币堆砌而成的海洋里,嘴角还无意识地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咚、咚、咚。”
一阵不算特别沉重,但清晰而固执的敲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彻底打破了清晨的静谧与安详。
被子团先是静止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耐烦地蠕动起来,里面传来一声含混不清的、带着浓重鼻音和极度不满的嘟囔:“唔嗯…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想安安稳稳睡到自然醒怎么就那么难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希望门外的人能识趣地自己离开。
可惜,事与愿违。敲门声只是停顿了短短几秒,仿佛门外的人在确认里面是否有动静,随后又再次响了起来,节奏稳定,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耐心。
林极其不情愿地从温暖得让人眷恋的被窝里挣扎出来。乱糟糟的银色头发像一团可爱的杂草,翘得东倒西歪。他眼睛几乎还完全闭着,全凭本能摸索着蹭到门口,整个人处于一种半梦游的混沌状态。
他甚至根本没意识到要整理一下自己睡得歪歪扭扭的衣服——一边的领口大大地滑落下来,露出了大半个白皙瘦削的肩膀、精致的锁骨以及一小片胸膛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眯着惺忪的睡眼,长长的银色睫毛耷拉着,也懒得去看什么猫眼,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带着怨气地“咔哒”一声拧开了门锁,将门拉开了一条缝。
门外站着的,是维罗妮卡·伊格尼斯。
她显然精心整理过仪容,穿着一身笔挺整洁的星之庭院制服,红色的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露出白皙的脖颈。
只是她的神情却远不如她的衣着那般镇定,脸颊上带着两抹不太自然的淡淡红晕,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正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盯着自己擦得锃亮的皮鞋尖,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她的双手紧紧抓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用料考究的深色丝绒布袋。
当房门打开,她的目光下意识地从鞋尖抬起,瞬间就毫无防备地撞见了林这副——衣衫凌乱、睡眼迷蒙、银发翘曲、甚至还毫无自觉地裸露着大半个肩膀和锁骨的——“有伤风化”的景象!
“哈——!!!”
维罗妮卡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倒吸了一大口凉气,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甚至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几乎要冒出实质性的热气!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冲击视觉的画面,紫红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又立刻像受惊的小动物般猛地扭开头,但眼角的余光却又忍不住偷偷地、飞快地往回瞟。
她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羞恼、震惊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与结巴,脱口批评道:“你、你!你穿成什么样 !不知羞耻!衣冠不整就像什么样子!简直…简直变态!”
虽然是在厉声批评,但她的语气却奇异地缺少了以往那种动不动就“低等人类”、“去死吧混蛋”的尖锐刻薄和辱骂色彩,更像是一种…条件反射般的、带着极大慌乱的、色厉内荏的娇叱,甚至隐隐透出一丝不知所措。
林被门外涌入的清晨凉风和她的尖声批评激得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抬起手,用力揉了揉依旧困倦不堪、几乎要黏在一起的眼睛,然后毫无形象地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酣畅淋漓的哈欠,甚至生理性的泪水都挤出了眼角。
他完全没在意自己滑落的衣领,反而故意又伸出手指,勾住那滑落的布料,往下拉了拉,更加“坦荡”地展示了一下那片肌肤,一副完全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甚至觉得对方大惊小怪的样子,用懒洋洋的、带着刚睡醒沙哑嗓音的腔调反问道:
“喂…所以,尊贵的大小姐…你这一大清早的,是不辞辛劳地专门打听到了本平民的宿舍位置,然后特地跑过来,就是为了站在门口批评我衣冠不整,以及…扰人清梦的?”他的语气里混合着被打断美梦的不满、一丝戏谑,还有浓浓的无所谓。
听到林这混不吝的回答,维罗妮卡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红晕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像熟透的苹果。她似乎被林这话提醒,才猛地想起自己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而不是站在这里跟他争论衣着问题。
一种强烈的尴尬和想要立刻结束对话、逃离现场的冲动涌上心头。她有些别扭地皱了皱眉,像是为了极力掩饰内心的不自在,猛地将手中那个沉甸甸的丝绒布袋近乎粗鲁地一把塞进了林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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