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爪帮的第一次凶猛进攻,如同撞上礁石的浪涛,在付出了数辆载具损毁、人员伤亡惨重的代价后,暂时退潮了。他们撤退到了峡谷外围,重新集结,虎视眈眈,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但无论如何,风滚草部落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峡谷内,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混杂着燃烧的橡胶、机油和血腥的气味。部落的战士们开始紧张地抢修受损车辆,救治伤员,清理战场。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去同伴的悲痛交织在每个人脸上。
林夜将抢来的那辆武装摩托停在一处相对完好的岩石旁,熄了火。他跳下车,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刚才那一系列极限操作,即使以他凡境4级的身体素质和精神集中度,也感到了一丝疲惫。他目光扫过战场,最后落在那辆正缓缓向他驶来的哑光黑色皮卡——“夜莺”上。
“夜莺”在他面前几米处稳稳停下,车门打开,一道矫健的身影利落地跳了下来。
近距离看,帕南·帕尔默比在驾驶室里看到的更加清晰。她身材高挑匀称,穿着实用的多功能工装裤和一件沾了些油污的黑色背心,外面套着一件敞开的防弹夹克,显露出充满力量感的手臂线条和紧实的腰腹。那头金发确实有些毛躁,随意扎成的马尾有几缕挣脱了束缚,垂在颊边,更添几分不羁。她脸上的战术目镜推到了额头上,露出一双碧绿色的、如同恶土之上最珍贵绿宝石般的眼眸,此刻正毫不避讳地、带着强烈好奇和审视的目光看着林夜。
她的脸上还带着激战后的潮红和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明亮而锐利,整个人像是一株在恶劣环境中倔强生长的仙人掌,充满了野性的、蓬勃的生命力。
她大步走到林夜面前,没有丝毫忸怩,直接伸出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林夜的手臂——原本可能是想拍肩膀,但林夜的身高让她这个动作做得稍微有点费劲,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那豪爽的气势。
“嘿!”她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微微沙哑,却充满了力量感,“刚才那一下,真他妈的带劲!”
林夜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的开场白如此直接。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情况紧急。”
“何止是紧急,简直是救命了!”帕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容阳光而富有感染力,瞬间冲淡了战场带来的压抑感,“我叫帕南,帕南·帕尔默。风滚草部落的机械师,兼侦察兵,偶尔也客串一下指挥官。”她指了指身后的“夜莺”,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豪,“那是我的宝贝,‘夜莺’。”
“林夜。”林夜言简意赅地报上名字。
“林夜……”帕南重复了一遍,碧绿的眼眸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带着审视,也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从夜之城来的?一个人?就开着那辆……”她目光瞥向不远处车头几乎报废的深灰色越野车,挑了挑眉,“……挺结实的家伙,闯到这鬼地方来?”
“收到求救信号。”林夜回答道,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看来没来错。”
“岂止是没来错!”帕南又是一巴掌拍在林夜的手臂上,这次力道更重了些,仿佛这样才能表达她的激动,“你简直是老天……不,是荒野之灵派来的!要不是你搅乱了那帮杂碎的阵型,我们刚才可能就真交代在这里了!”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峡谷入口方向,随即又看向林夜,眼神灼热,“你那车技,还有抢摩托的那股狠劲,是跟哪个车队混的?夜之城的飙车党可没你这水平。”
她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语速快,情绪饱满,让习惯了夜之城那种虚伪客套和冰冷算计的林夜,感到一种截然不同的、扑面而来的活力。
“自学。”林夜给出了一个不算完全撒谎,但也绝非真相的答案。
“自学?”帕南明显不信,但她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林夜抢来的那辆武装摩托吸引了。她绕着摩托走了一圈,专业的目光扫过车身上的弹痕、略有变形的车把,以及还在微微发热的引擎。
她伸出手,摸了摸摩托的仪表盘,又按了按轮胎,然后抬起头,看向林夜,碧绿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狡黠和挑衅,挑眉道:
“车技不错,胆子也够肥。不过……”她拖长了语调,手指点了点摩托的发动机部位,“对这铁疙瘩的脾气摸得还不太透,刚才有几个弯,引擎转速差点拉爆,换挡的时机也慢了零点几秒。不然,你能更早半分钟撕开他们的口子。”
她的评价一针见血,直接点出了林夜纯粹依靠系统辅助和自身反应、而非长久磨合积累的经验所带来的细微不足。这不是贬低,更像是一种同行高手之间的技术交流,带着点“我能做得更好”的小小炫耀。
林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确实能感觉到,在操控这辆陌生摩托时,尽管有系统辅助,但总有一种隔阂感,无法像操控自己身体一样如臂指使。帕南仅仅凭借观察,就能看出这些细节,其机械师和车手的功底,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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