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岩石傀儡崩塌的尘埃缓缓落定,那片“镜像湖”也因核心守护者的死亡而失去了活性,原本光滑如镜的湖面此刻如同破碎的琉璃,布满裂纹,再也无法反射任何能量。第二座灵气塔那令人心悸的恐惧光环,也随之减弱了大半。
林夜手握那块依旧温热的土行晶石碎片,感受着其中精纯的能量,心中对五行灵物的概念更加清晰。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朱迪和帕南,两位女孩虽然只是投影,但眼神清明,与他心意相通,形成了坚实的三角。
然而,最后一块拼图,依旧布满尖刺。
瑞弗站在几步之外,眼神依旧带着狼一般的警惕和未被完全压制的暴戾。她看着林夜手中的晶石,又看了看彼此依靠的朱迪和帕南,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讥讽和疏离。
“清理了杂鱼,该对付正主了。”林夜将晶石收起,目光投向那座暗沉铁塔。失去了恐惧光环和镜像湖的保护,它那黝黑的塔身显得孤零零的,但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却更加内敛和危险。
“塔身的能量结构很奇特,”朱迪凝神分析,“整体防御极高,能量回路呈现出多重冗余嵌套,常规攻击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奏效。”
帕南扛着能量霰弹枪,大大咧咧地走上前:“管它什么结构,轰它几枪试试不就知道了?说不定跟那个石头人一样,外面硬,里面脆!”说着,她就要举枪瞄准。
“住手!”瑞弗猛地喝道,一步跨出,拦在了帕南和林夜与铁塔之间。她眼神凶狠地扫过几人,“你们想干什么?直接攻击?愚蠢!”
林夜眉头微皱:“瑞弗,我们必须摧毁它。”
“摧毁?用什么摧毁?用你那点可笑的火焰和土块?还是用她那把玩具枪?”瑞弗的语气充满攻击性,她指着铁塔,“这东西的能量反应不对劲!内部结构极其不稳定!你们这样贸然攻击,万一引发能量殉爆怎么办?我们全都得给它陪葬!”
她的担忧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但语气中的不信任和敌意却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帕南的火爆脾气立刻被点着了:“喂!你这女人怎么回事?一路上疑神疑鬼!不敢打就滚开,别挡道!”
“你说什么?!”瑞弗猛地转头,眼神如同刀子般刮向帕南,周身灵气躁动,竟隐隐有动手的架势,“你想死吗?”
“来啊!怕你不成!”帕南毫不示弱,能量霰弹枪调转枪口,虽然不是对准瑞弗,但威胁意味十足。
“都冷静点!”朱迪急忙出声,试图缓和。
但瑞弗似乎认定了林夜他们鲁莽的行动会带来毁灭,她的偏执和暴戾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猛地看向林夜,这个她一直怀疑是“阴谋主使”的男人,眼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弦仿佛崩断了。
“是你!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把我们都骗进来,用这些塔,用这些怪物消耗我们,最后……最后引爆这一切!”她嘶吼着,竟然不管不顾,蕴含着全身力气的一拳,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直朝着林夜的面门轰来!这一拳,没有丝毫留手!
“林夜小心!”朱迪和帕南同时惊呼。
面对这突如其来、饱含怒火与误解的攻击,林夜的眼神却异常平静。在拳风及体的瞬间,他没有格挡,没有闪避,甚至……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主动散去了周身所有的护体灵气,将最毫无防备的一面,彻底暴露在瑞弗的攻击之下。
同时,【灵视】全力开启,不是去看那凌厉的拳头,而是穿透那层暴戾的外壳,直抵瑞弗那被扭曲规则层层封锁的灵魂深处!
拳头,在林夜鼻尖前不足一寸的地方,戛然而止。
猛烈的拳风吹起了他额前的发丝,却未能伤他分毫。
瑞弗僵住了。她看着林夜那完全不设防的样子,看着他紧闭双眼却仿佛洞悉一切的神情,她那双充满攻击性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动摇和混乱。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反抗?他凭什么这么相信自己不会真的打下去?
就在这僵持的刹那,林夜通过【灵视】,看到了——在那片被暴戾和猜忌笼罩的意识迷雾深处,隐藏着一个蜷缩着的、穿着警探制服的、眼神清澈而坚定的女孩。那是真正的瑞弗。她被无数的锁链捆绑着,挣扎着,脸上充满了痛苦和……不安。
林夜心中一片了然。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温柔而包容,如同冬日暖阳,试图融化坚冰。他看着近在咫尺、拳头还在微微颤抖的瑞弗,用一种低沉而充满抚慰力量的嗓音,轻轻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温度,敲击在瑞弗的心防上:
“瑞弗……NCPD最年轻的明星警探,不是因为你的身手有多好,而是因为你心中那份从未熄灭的、想要守护这座混乱之城、维护微弱正义的火光。”
瑞弗的身体猛地一颤。
“你还记得吗?在那个肮脏的小巷里,你明明可以不管那个被抢劫的老人,但你站出来了,哪怕自己受伤。你说过,穿上这身制服,就不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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