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完三位女伴的讯息，林夜心中暖意未散。他走到窗边，再次推开窗户，任由夜之城微凉的夜风吹拂面颊，试图让有些亢奋的情绪平复下来。玄境的力量在体内安稳流淌，【御空飞行】的奇妙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身体记忆里，灵气快速复苏带来的“无限续航”感更是让他底气十足。

他俯瞰着脚下这座庞大、混乱却又充满生机的钢铁都市，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豪情在胸中激荡。之前的种种磨难，帮派倾轧、公司追杀、试炼险境，在这一刻似乎都成为了垫脚石。他感觉自己终于真正拥有了在这座城市立足，甚至改变某些规则的资本。

然而，就在他心神最为放松，对未来充满憧憬的这一刻——

嗡！

一股无法形容其来源的、冰冷彻骨的意志，如同绝对零度的风暴，毫无征兆地强行侵入了他的意识海！

林夜浑身剧震，如遭雷击！刚刚突破玄境、清明透彻的思维瞬间变得一片混沌！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强行从现实剥离，投入了一片无边无际、只有永恒虚无与寒冷的黑暗空间。

在这片意识空间的中央，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模糊虚影，正缓缓凝聚。

那虚影没有具体的形态，仿佛是由无数扭曲的阴影、破碎的规则和纯粹的恶意构成，仅仅是在那里存在着，就散发出令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林夜玄境级别的精神力，在这股威压面前，渺小得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这是……圣境者的气息！而且远比之前在试炼空间中感受到的那道虚影更加凝实、更加恐怖！

“呵……”

一声冰冷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深处的轻笑，直接在林夜意识最深处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侵蚀心智的力量。

“精彩的表演，林夜。”

虚影“注视”着林夜，那无形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所有的伪装，直抵灵魂本源。

林夜咬紧牙关，疯狂运转体内玄境灵气和【万象源初】领域雏形的力量，勉强在这恐怖威压下稳固住自己的意识，不使其崩溃。他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看”向那庞大的虚影，眼神锐利如刀。

“你是谁？！”他在意识中发出质问，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任谁在刚刚获得突破喜悦时被如此粗暴地打扰，都不会有好心情。

“我是谁并不重要。”圣境者虚影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看待实验品般的玩味，“重要的是，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坚韧的意志，不错的潜力，最关键的是……你那独特而美味的‘灵魂特质’。”

它的语气让林夜感到极度不适。

“你成功地拿到了‘钥匙’的最后一部分……呵呵，这份‘养料’，我很满意。”虚影继续说着，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却让林夜心头巨震！

钥匙的最后一部分？养料？

难道……他突破玄境，凝聚领域雏形，这一切……都在这个圣境者的算计之中？他的突破，非但不是摆脱，反而成为了对方计划中的一环？成为了某种“钥匙”的最终组成部分？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之前所有的成就感和喜悦，在这一刻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夜低吼，试图从对方话语中找出更多线索。

“想干什么？”圣境者虚影发出低沉而嘲弄的笑声，那笑声回荡在黑暗的意识空间中，令人毛骨悚然，“棋局早已布好，棋子也已各就各位。你，是我最看重的那一枚。挣扎吧，变强吧，尽情地展示你的价值……因为最终，这一切，都只会成为我登临更高层次的基石。”

它的声音带着绝对的自信和掌控力，仿佛林夜所有的努力和成长，都只是在为它做嫁衣。

“你以为突破了玄境，掌握了一点可笑的领域雏形，就能挣脱命运？”虚影的嘲讽意味更浓，“天真。你逃不出我的手心，林夜。这座城市，这个世界，乃至你所以为的‘机缘’，都不过是我掌心上的舞台罢了。”

话音落下，那庞大的虚影开始缓缓消散，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重新融入无尽的黑暗。

但在彻底消失前，那冰冷的声音留下了最后一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深深烙印在林夜的意识中：

“好好享受你这来之不易的力量吧……因为很快，你就会明白，拥有希望后再彻底绝望，是何等美妙的滋味……我，期待着你的‘表演’。”

嗡……

随着最后一丝余音消散，那侵入意识海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林夜的意识被猛地弹回现实。

他依然站在窗边，夜风依旧吹拂，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仿佛刚才那一切，都只是一场短暂的噩梦。

但林夜知道，那不是梦。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被愚弄、被掌控的愤怒。

圣境者！

这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终于以一种更加直接、更加傲慢的方式，向他展露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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