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晴拉着张秀娟回屋时,冬日的暖阳正透过糊着新窗纸的窗棂,在铺着花褥子的炕沿上洒下一片浅金,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皂角香,暖得人心里发松。两人刚挨着炕沿坐下,张秀娟就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雨晴,你上回去海城部队看我哥,到底待了多长时间啊?我哥回来就含糊说你去了,问啥细节都不肯说。”
“十来天吧。”张雨晴指尖无意识地划着炕席上的木纹,想起在部队的日子,嘴角忍不住弯起,“那边比咱们这儿暖和些,营区里的白杨树还挂着些黄叶子,风一吹簌簌响,不像咱这儿,早就光秃秃的了。”
“海城部队到底啥样啊?”张秀娟往前又凑了凑,手肘撑在膝盖上,语气满是向往,“是不是到处都是穿军装的人,喊口号特别响?我哥在那儿是不是天天扛枪训练,会不会晒得比之前更黑了?”
张雨晴被她这连珠炮似的问题逗笑,慢慢说起部队的日常:“营区特别整齐,连晾衣绳上的衣服都摆得笔直。每天天不亮就吹起床号,山哥他们出操的时候,脚步声‘咚咚’的,能从营区这头传到那头。他平时除了训练,有时候还得出任务,忙得脚不沾地。不过我去的那几天,他倒抽了些空,带我去营区后面的小河边散步,那河水清得能看见底下的鹅卵石,还有小鱼游来游去……”
她说得认真,偶尔提起张念山怕她冷,把自己的军大衣裹在她身上,结果自己冻得鼻子通红;或是笨拙地给她剥橘子,刚放进嘴里就酸得皱眉,还强装镇定说“不酸”,惹得张秀娟捂着嘴笑个不停。
说着说着,张雨晴的脸颊悄悄爬上一层红晕,声音也低了些,像蚊子哼似的:“其实……还有件事,我没跟旁人说过。我在那儿的时候,突然来了月事,肚子疼得直冒冷汗,站都站不起来。还是隔壁家属院的王大姐听见我哼唧,敲门进来把我扶着,又喊了个战士帮忙,把我送到卫生院的。”
“那我哥肯定急坏了吧!”张秀娟追问,眼睛瞪得溜圆。
“他那天正好有演练,听说我去了卫生院,跟领导请假就往那儿跑,脸都白了。”张雨晴的声音更柔了,“还有个叫秦浩男的,也跟着一起去了,然后你哥还吃醋了。”
“噗嗤!”张秀娟没忍住笑出声,拍着炕席说,“没想到我哥还这么小气!不就是个战友帮忙嘛,他还吃醋,也太可爱了!”
“可不是嘛,后来我跟他说清楚了,他还嘴硬说‘不是吃醋,是担心你被人骗’。”张雨晴笑着点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渐渐歪了方向。
张秀娟忽然凑近,自己的脸颊也红了,声音压得更低,像怕被人听见似的:“雨晴,我问你个事……你跟我哥,现在住在哪儿啊?”
“山哥申请了家属院,我们就住在家属院啊。”张雨晴顺口回答,话音刚落就反应过来,抬手轻轻拍了下张秀娟的后背,“娟姐!你故意套我话是吧?想啥呢!”
张秀娟笑得不怀好意,躲开她的手:“我就是好奇嘛!你们住同一间屋,是不是也睡同一张床?”
“你这丫头!”张雨晴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脸颊却红得更厉害,连耳尖都烧了起来,“是又怎么样?”
“真的啊?”张秀娟眼睛一亮,凑得更近了,追问不停,“那你们……是不是睡一个被窝?”
张雨晴被她问得没辙,只好别过脸解释:“我们是住同一间屋,也睡同一张床,但中间隔着个枕头,他睡他的,我睡我的,啥也没干!你可别瞎想!”
“我才不信呢!”张秀娟摇头,“我山哥对你那么好,看你的眼神都快滴出水了,肯定忍不住!”
“信不信随你,做不做是我们的事。”张雨晴别过脸,却忍不住弯了嘴角,想起张念山夜里怕她冷,悄悄把被子往她那边挪的模样。
张秀娟见她这样,干脆凑过去挠她的痒痒肉:“你不说实话,我就一直挠你!快说,我山哥有没有抱过你?你们有没有亲亲?”
“别挠了别挠了!我笑的肚子疼!”张雨晴缩在炕角,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身子扭来扭去躲着,最后实在撑不住,红着脸求饶,“我承认!我承认还不行吗?你快饶了我!”
张秀娟停下动作,双手叉腰等着她的回答。
“山哥……确实抱过我,也亲过我,但真的就只有这些,没别的了。”张雨晴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声音细若蚊蚋,说完还赶紧补充,“就是抱抱和亲亲,你可别想歪了!”
张秀娟这才满意,拍了拍手:“早说嘛!我又不会跟别人说,就是好奇。”她又想起什么,凑过去保证,“不过你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而且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明天我就去服装厂帮小川他们叠衣服,叠一整天都不喊累,绝不偷懒!”
张雨晴被她逗得无奈,点了点头:“行,看在你这么‘真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家常,张秀娟看了看窗外的日头,拉着张雨晴起身:“走啦走啦,别在屋里待着了,咱们去后院帮小川叠衣服,不然那小子又该跟我诉苦,说‘娟姐你再不帮忙,我胳膊都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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