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时,郭雪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书,听见开门声,立刻探着脑袋朝门口望,看见张雨晴进来,眼睛瞬间亮了,连连朝她眨巴着眼:“怎么样怎么样?跟许洪亮谈妥了没?”
张雨晴换鞋的动作顿了顿,扫了眼空荡荡的宿舍:“就你一个人?姜蕊呢?”
“王雅琪喊她去图书馆查资料了,说是下周要交课程报告。”郭雪拍了拍身边的床铺,笑着招手,“快上来,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儿,我瞅着许洪亮这些天跟丢了魂儿似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张雨晴笑着爬上上铺,和郭雪并排躺下。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暖香,她舒了口气,轻声道:“都说明白了,他说以后就做我的兄长,会真心祝福我和山哥。”
“这就对了,有些事儿摊开了说,总比憋在心里强。”郭雪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感慨,“说真的,许洪亮这痴情劲儿,要是搁在小说里,妥妥的悲情男二。”
张雨晴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些学校的趣事,直到郭雪捧着书打起了哈欠,张雨晴才从上铺爬下来,从抽屉里翻出信纸和钢笔,坐在书桌前给张念山写信。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她写下京城的春寒、宿舍的新事,写下食堂里刚推出的荠菜豆腐羹,还写下对他的思念——“山哥,院子里的冰该化了吧?等你下次休假,咱们再去河套边走走,我还想尝尝你说的夏天的野草莓。”
写完信,信封被仔细封好,张雨晴却毫无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许洪亮说的那句话:“我和欧阳学长都喜欢你,没等我们表白,就被张团长截胡了。”
她对着天花板轻轻叹气,心里默默念着:“许洪亮啊许洪亮,你哪里知道,咱们之间的缘分,早在很多年前就错过了。”
思绪像被风吹动的纸鸢,猛地飘回上一世的小学六年级。那时候,她和许洪亮是同桌,许洪亮是班里的尖子生,数学卷子上永远是鲜红的满分,而她总是对着复杂的应用题皱眉头。每当这时,许洪亮总会把自己的练习册推到她面前,用笔尖指着题目,耐心地一步步讲解,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少女的心,就在那些温柔的讲解中,悄悄泛起了涟漪。
后来两人考上了同一所初中,张雨晴分在四班,许洪亮在三班,教室就隔了一堵墙。那段日子,她最期待的就是课间操,总能在人群里一眼找到那个挺拔的身影;最害怕的,是看到许洪亮和别的女生凑在一起讨论题目,每次撞见,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真正让她心跳加速的,是初一下半学期那个秋天的夜晚。晚自习结束后,学生们挤在狭窄的月亮门里,摩肩接踵。不知是谁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张雨晴踉跄着往前扑,心里瞬间慌了——月亮门窄得只能容两人并行,一旦摔倒,定会被后面的人踩着。
就在她闭眼的瞬间,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突然拽住了她的胳膊,紧接着,她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她猛地抬头,撞进许洪亮带着担忧的眼眸里。“你没事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稳稳地将她护在怀里,替她挡住了拥挤的人潮。
“没、没事,谢谢你。”张雨晴的脸颊烧得滚烫,说话都有些结巴。
许洪亮拉着她退到旁边的墙角,笑着说:“急什么?等他们走了咱们再出去,免得被挤成肉饼。”
月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张雨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跳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她多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静止,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也好。
直到月亮门里的人渐渐散去,许洪亮才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走吧,晚了宿管阿姨该锁门了。”
那天晚上,张雨晴回到宿舍,把这件事一股脑告诉了好友梦雨,脸颊的红晕直到后半夜都没消退。
三天后的晚自习结束,梦雨突然急匆匆地找到她,神神秘秘地说:“雨晴,今晚下课后,你去操场第二个篮球架下,有人要找你。”
“谁啊?搞得这么神秘。”张雨晴一脸疑惑。
“去了就知道,保证是好事!”梦雨眨了眨眼,说完就跑开了。
凭着对梦雨的信任,张雨晴按时来到操场。夜色渐浓,篮球架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身形挺拔,正是许洪亮。她的脚步像灌了铅,一点点挪过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雨晴。”许洪亮先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有话想跟你说。”
张雨晴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小声应道:“你说。”
“我喜欢你,从小学当同桌的时候就开始了。”许洪亮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会影响学习,但我忍不住想让你知道。”
张雨晴猛地抬头,撞进他真诚的眼眸里,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哽咽着说:“我、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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