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金色的阳光穿透华清校园的梧桐叶,在铺满青石板的小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往日里透着书卷气的校园,今日却被一股截然不同的热闹气息包裹——中心礼堂外,红色的横幅如烈焰般舒展,从屋檐垂至地面,“热烈欢迎伊莎贝拉女士、霍尔斯先生莅临演讲”的白色宋体字遒劲有力,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彩色气球串联成串,沿着礼堂的廊柱蜿蜒而上,粉蓝、明黄、浅紫的色彩交织,将庄重的礼堂装点得既喜庆又不失格调,远远望去,恰似一片漂浮在建筑上空的绚烂彩云。
距离演讲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礼堂的入口处已排起了长队。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三五成群,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期待,低声交谈着关于两位演讲者的传闻。“听说他们是国际上超有名的学者,年纪轻轻就斩获了好几个国际大奖!”“我更好奇的是他们的长相,据说完全是中国模样,却在海外闯出了一片天,搞不好是咱们的华侨精英!”议论声中,夹杂着相机快门的预调试声,几位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早早就位,镜头对准礼堂大门,生怕错过两位主角登场的瞬间。
当礼堂的大门缓缓推开,工作人员引导着人群有序入场时,原本还算宽松的队伍瞬间变得拥挤起来。学生们加快脚步,争先恐后地往里面走,希望能抢到靠前的座位。不到半小时,能容纳两千人的礼堂便座无虚席,后排的过道上很快也站满了人,甚至连两侧的走廊里,窗户边都扒满了脑袋,有人踮着脚尖,有人踩着台阶,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礼堂前方的演讲台,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下午一点,灯光骤然聚焦,两道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上演讲台。走在前面的女子身着一袭月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挽成利落的低髻,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耳垂上点缀着一颗小巧的珍珠耳钉,简约而不失优雅。她的眉眼如画,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明明是标准的东方五官,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国际化气质,举手投足间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场。紧随其后的男子则穿着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沉稳内敛,同样是中国模样,却比女子多了一丝凌厉的锋芒。
“哇,真的是中国脸!”“太惊艳了吧,气质绝了!”台下瞬间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声,趴在窗户上的人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些。“肯定是华侨没错了,你看这谈吐气度,一看就是在海外受过良好教育的精英!”有学生低声和身边的人交流,语气中满是赞叹。
这时,主持人走上台,用激昂的声音介绍道:“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伊莎贝拉女士为我们带来精彩演讲!”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伊莎贝拉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拿起话筒开口说道:“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带着恰到好处的亲和力,台下的掌声愈发热烈。可就在下一秒,伊莎贝拉的话音一转,竟用流利的英语重复了刚才的问候,语调自然流畅,仿佛母语一般。紧接着,法语、德语、日语、韩语、俄语、西班牙语……八种语言轮番切换,每一种都发音标准、语调地道,同样的一句话,在她口中演绎出不同的韵味,却同样清晰动人。
礼堂内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紧接着,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欢呼声、惊叹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掀翻礼堂的屋顶。“我的天!八种语言!这也太牛了吧!”“我没听错吧?刚才那是西班牙语?也太标准了!”“这才华简直绝了,不愧是国际知名学者!”学生们激动地议论着,记录下这震撼的瞬间。
坐在第一排的华清大学薄校长,原本正微笑着鼓掌,听到这八种语言的切换,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他眉头微蹙,目光紧紧锁定在伊莎贝拉的脸上——就在她切换到德语时,下意识地抬手捋了捋鬓角不存在的碎发,这个动作如同一道惊雷,劈中了薄校长的记忆。
张雨晴!
这个念头几乎是脱口而出,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开。六年前那个为了攻克德语语法,在办公室熬到深夜、总爱捋鬓角碎发的姑娘,此刻仿佛跨越了时光,站在了演讲台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甚至连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都和台上的伊莎贝拉一模一样!
薄校长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布。张雨晴是华清最骄傲的学生,当年以全院第一的成绩毕业,英语、法语流利,却为了一个德语长句反复琢磨一周,怎么可能在短短六年里,熟练掌握八种语言?他用力眨了眨眼,试图看清眼前人的轮廓,可那眉眼间的灵气与韧劲,分明就是记忆中那个倔强又优秀的姑娘。
“不可能。”他低声自语,指尖微微发颤。六年前的新闻画面突然闪过脑海——飞往M国运送紧缺医疗物资的航班遭遇恐怖袭击,残骸遍地,官方通报机上人员全部遇难,张雨晴和青年教师许洪亮的名字赫然在列。学校为他们立了纪念碑,每年清明都有学生献花,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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