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伊莎贝拉站在急诊室的门外,手心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自己都没想到,在她五年前醒来后,竟然没遇过如此让她紧张的事。眼前的张念山,虽然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终究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可当他直挺挺晕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心底涌起的紧张程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有多强烈。
在送他来医院的路上,伊莎贝拉的心就被这个男人紧紧揪着,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觉得沉重。此刻,她站在急诊室的门外,来回踱步,脚步慌乱而急促,甚至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张先生一定会没事的,他的遭遇已经超出了常人能承受的极限,他的妻子为国捐躯,他经历了那么多苦难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也不会有事的。”
可越是这样想,心里的不安就越发强烈。急诊室门上的红灯亮得刺眼,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里面的紧张,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让伊莎贝拉的心弦绷得更紧。
就在她焦躁不安的时候,急诊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位戴着眼镜的大夫走了出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在走廊里扫视一圈,开口问道:“谁是张念山的家属?”
伊莎贝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从原地跑了过去,双手紧紧攥住大夫的胳膊,语气急切得带着一丝颤抖:“我是!我是!请问大夫,里面是什么情况?他现在怎么样了?”
大夫被她抓得微微一怔,又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严肃:“这位女士,你作为他的妻子,他常年不好好吃饭,饮食不规律,还大量的喝酒,难道你不知道吗?”
伊莎贝拉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张念山的妻子,可话到嘴边,看着大夫严肃的神情,想到里面还在受苦的张念山,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大夫没注意到她的迟疑,继续说道:“病人现在是急性胃穿孔,幸好你们送来得及时,如果再晚半个小时,腹腔感染加重,病人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胃穿孔?”伊莎贝拉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心脏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她顾不得辩解,焦急地追问:“那怎么办?大夫,现在该怎么治疗?”
大夫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只能马上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确认。”
说着,身旁的小护士便递过来一份手术同意书和一支笔。伊莎贝拉看着那份薄薄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在诉说着手术的风险,可她没有丝毫犹豫,接过笔,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家属签字那一栏,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伊莎贝拉。
笔尖划过纸张的瞬间,她甚至没来得及多想,只想着一定要让张念山平安无事。
手术门“咔哒”一声关上的那一刻,伊莎贝拉才后知后觉地愣在原地,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我给他签字合适吗?我又不是他的妻子,我这种做法,是不是太鲁莽了?”
此刻,她的心里像是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一个小人在耳边说:“不对!你根本不是他的妻子,没有资格替他签这种关乎性命的手术同意书,万一手术出了什么问题,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另一个小人立刻反驳:“不对!见死不救不是你的性格,当时那种情况,根本没有时间犹豫,如果不是你及时签字,耽误了手术时间,后果不堪设想。你是在救他的命,有什么错?”
两种声音在脑海里反复交织、碰撞,让伊莎贝拉的头再次疼了起来。她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紧紧抱着头,指腹按压着胀痛的太阳穴,熟悉的疼痛感一点点袭来,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
可即便如此,伊莎贝拉此刻却觉得,这头疼的滋味,远远抵不过心里对张念山的担忧。她更怕的是,手术台上的那个男人,会真的出什么意外。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伊莎贝拉坐在椅子上,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张念山能平安度过这一关。
不知过了多久,当墙上的时钟走过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门缓缓被推开。
张念山躺在移动的手术床上,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眉头微微蹙着,像是还在承受着术后的疼痛。
伊莎贝拉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她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手术床旁。她看着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张念山,心里的担忧丝毫未减,转头对身旁的大夫急切地问道:“大夫,他怎么样了?手术成功吗?”
大夫摘下口罩,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放心吧,手术很成功。病人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从明天开始,饮食一定要注意,不能吃太油腻、太硬的东西,最好喝些小米粥、面汤一类的流食,好好养胃。另外,这段时间也不要让病人过于激动,情绪波动太大对恢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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