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秦家院子的门口却早已是人声鼎沸。小川和江洋穿着崭新的衬衫,腰杆挺得笔直,两人守在朱红大门两侧,目光紧紧盯着街道尽头,手里攥着早已准备好的炮竹和烟花,只等接亲车队的身影出现。
随着一阵整齐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二十辆装饰得喜气洋洋的车队缓缓驶入众人的视线。车头的大红绸带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五颜六色的气球随风摇曳,车窗里不时飘出几片鲜红的玫瑰花瓣,落在地上铺成了一条细碎的花径。
“来了来了!车队到了!”小川眼睛一亮,当即一声令下,“放炮竹!”
话音刚落,江洋立刻点燃了早已码好的炮竹。“噼噼啪啪——”清脆响亮的炮竹声瞬间震彻夜空,火星四溅,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红彤彤的。紧接着,几支烟花被点燃,拖着长长的金色尾焰直冲云霄,在漆黑的天幕上炸开一朵朵绚烂的花火,红的、金的、粉的,层层叠叠,流光溢彩,将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梦幻的光晕里。邻里街坊被这热闹的声响吸引,纷纷探出头来张望,脸上满是羡慕的笑意。
炮竹声渐渐平息,张念山推开车门,稳步走下了头车。他身着那件张雨晴亲手设计缝制的黑色西装,领口的玫瑰刺绣在烟花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修长,军人的硬朗与新婚的喜悦在他脸上交织,眼神明亮而坚定。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朝着院子的大门大步走去。
踏入院子的那一刻,浓郁的喜庆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的红灯笼早已被点亮,红绸缠绕的廊柱下,亲友们面带笑容,纷纷向他投来祝福的目光。张念山先快步走到客厅,对着围坐的各位长辈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洪亮而恭敬:“秦叔、爸、干爹,各位长辈,我来接雨晴了。”
张瑞清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他摆了摆手,语气亲和:“念山,不用跟我们客气。今天是你和雨晴的大喜日子,快去楼上接你的新娘子,我们几个长辈就在这儿等着,不跟你们年轻人掺和了。”
杰克斯也笑着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好好对我们家雨晴,可不能让她受委屈。”
张念山一一应下,目光顺着秦怀川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从一楼大厅延伸出一条鲜红的地毯,一直铺到二楼的转角处,如同一条通往幸福的红毯。楼梯的扶手被装点得焕然一新,每隔一段就贴着一个大红喜字,上面还缠绕着五颜六色的气球,轻轻一碰便左右摇晃,可爱又喜庆。
“走吧。”张念山转头对身后的罗罗、李凤印和王正军说道。三人立刻跟上,四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沿着红毯,一步一步朝着二楼迈去。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回响,与楼下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让气氛愈发紧张又期待。
二楼的拐角处,距离张雨晴的房间还有将近三十米的走廊。就在他们转过拐角的瞬间,张念山几人都愣住了——走廊两侧,整整站着十个人,形成了一道整齐的人墙。杜伟杰、许洪亮、欧阳穗、张志文、张志新站在左侧,张春香、裴青燕、郭雪、孟桂娟、小娜站在右侧,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支火红的玫瑰花。那花瓣娇艳欲滴,像是刚从采摘园里新鲜摘下的,上面还沾着点点晶莹的露珠,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衬得每个人的笑容都格外灿烂。
张念山身为师长,平日里见惯了大场面,可此刻面对这样的阵仗,也忍不住微微一怔。他早就心里有数,今天接亲绝不会一帆风顺,娘家人和伴娘们肯定会设置关卡为难他,只是没想到第一关就这么有排面。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王正军,眼神示意他上前交涉。王正军立刻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对着两侧的人拱了拱手:“各位弟弟妹妹,今天是我们师长和雨晴嫂子的大喜日子,我们是来接亲的,还请各位高抬贵手,让我们过去呗?”
然而,走廊两侧的十个人只是微微勾起嘴角,脸上挂着了然的笑容,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王正军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嘀咕:这是啥意思?不说话难道是让我们猜哑谜?他挠了挠头,又说了几句软话,可对方依旧不为所动,只是保持着微笑,那模样像是在看他们接下来要出什么招数。
张念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身侧的罗罗。罗罗立马秒懂,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沓早已准备好的红包,红包封面上印着烫金的“喜”字,格外喜庆。他举起红包,对着众人扬了扬,语气豪爽:“各位弟弟妹妹、哥哥姐姐,今日我们来接亲,红包早就准备得十分充足,保证人人有份,我一个个分给大家怎么样?”
说着,他就准备上前分发红包,可两侧的十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里的期待却更浓了。
张念山这下是真的有些无语了,红包和软话都不管用,这关到底要怎么过?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欧阳穗和许洪亮身上。这两人平日里就对自己有意见,想来这关卡多半是他们俩牵头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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