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在肉体修复的酸痒下冲击艾什的精神,她的四肢就像是破烂的布娃娃,蠕动的肉芽是丝线,修补着她的身体。
精钢胸甲已经变了形,艾什脱掉胸甲和裙甲时很费力,都说精钢是优质钢以上材质的钢材,可艾什的精钢甲胄都是薄甲,轻甲,被锤打的变形,压得她战斗时更加呼吸不舒服。
她提着甲胄拖行到黑马旁边,轻柔地跪下,黑马已经死了,被红手木佣兵们用长矛刺死,连瘸腿马都要杀,就是为了防止艾什逃跑,然而,吓跑的,却是他们。
这种小伎俩只能用一次,下一次,就不管用了。
艾什抚摸两下马脖子,一股怒意涌上心头,新神和旧神之间的,信徒们之间,教会教徒之间......
宗教的对立,永远都是争斗不休的,永远不可能和平的坐下来好好谈谈。
以往,艾什对旧神和新神没有概念,对于神们根本不相信,也坚决不和教会与信徒们有交集。
如今她为了报复阿莱克,借用了旧神的地位和信仰,利用了迷妄者身份,被新神信徒们追着杀也是预料过的,宗教让人疯狂,也让艾什变得更加癫狂起来。
她环顾四周,尸体附近还有匹马仍活着,正在尸群边缘的草地悠闲地吃着草,艾什收回视线,抹掉眼睛上的血水,在淅淅沥沥的雨珠中撑着身子站起。
她一步步走向被骨索绑住的新神信徒,盘腿坐在了他面前,轻声道:
“告诉我,凡人,红手木佣兵团的营地确切的位置,团长,凯勒.西蒙.布拉德利在哪?拉尔约莫斯城西北的山林内?还有溯源新教,他们的主教都在哪?我放你走,不杀你......”
艾什的话很平静,若有若无地带着笑,但半张脸都消失的她,空洞的眼眶内却显得骇人无比,侥幸活下来被抓住的佣兵颤抖不已,他恐慌地哭起来,哀求艾什的原谅。
“迷妄者......大人!团长在您说的地方,溯源新教每个主教都在不同的城市,他们从来不出现,我真的不知道在哪!我将抛弃新神,重拾旧神信仰,求您别杀我!求您!”
“这样啊......”
艾什抖动了两下刚接上的小手指,把骨索从佣兵身上收回,她伸手拍拍佣兵的脸,实际上艾什根本看不清这家伙的长相,血依然糊在她眼睛里,她尽力让自己显得......
温柔。
“帮我一个忙,你去拉尔约莫斯城,告诉你们的团长,凯勒,我不会追究他的鲁莽,冲撞我和挑衅,渎神与背神,弃神......”
“我要去西方继续告诉更多的世人,旧神回来了,继续追我,我会吞食更多佣兵的灵魂,把我的话告诉他,同时警告溯源新教,不要等死神降临在他们面前,他们才知道后悔,走吧,我不杀你。”
艾什平淡地和佣兵说完话,不在乎他会不会在身后捅自己一刀,收拾起坑坑洼洼地甲胄,走向仅剩的一匹马。
而那个被吓的魂不守舍的佣兵当然不可能再发起偷袭,他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最后还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才逃向北方。
艾什安抚了一会儿马匹,把甲胄搭在马背上,她浑身的疼痛已经麻木,头脑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她骑上马往小房子的方向走,寻找着自己丢掉的兜帽斗篷。
于马背上疼的哆嗦的艾什驼了背,弯了腰,抓着缰绳的手也难以握紧,衣服、甲胄,坏掉了,坏掉的,还有自己的身体。
疼痛,无比的疼痛,她想要喊叫出来,可半个脖子都没了,喊也喊不出来多大声音,只能默默忍受,等待身体自己修复。
她骑马赶回小房子,在马车那里,围聚着一群村民,他们正七手八脚的搬运马车上的东西,喧闹又嘈杂。
当他们看到艾什骑马出现时,他们最开始还没有打算离开,等浑身肉芽蠕动的艾什抽出黑雀剑,他们才惊呼着丢掉东西逃跑了。
“把我的东西都给我搬回去!否则我把你们所有人都杀了!灵魂都吃了!”
艾什伸出黑雀剑指着村民们喊出声,几个跑得慢的村民身体一震,他们唯唯诺诺的卑微转过来,催促其他人把东西放回马车,眼里尽是恐惧。
昨天晚上,这群村民肯定是提前就知道红手木佣兵团的包围,说不准红手木佣兵们威胁或收买了村民,让他们都躲在家里不出来,以方便佣兵们偷袭。
现在他们倒是出来了,还偷窃马车里的东西?艾什心里更加恼火了。
她骑着马来到马车边,冷眼看着村民们将满地的货物放回马车,一些本逃走的村民,带着偷走东西的村民回来,将偷走的货物还给艾什。
艾什已经没多少力气去和他们计较了,本来艾什打算把他们都杀了,灵魂都吃了,用来恢复精神,体力与肉体,但她累了,不想这么做了......
逼着村民们按照艾什的意思把所有东西重新放回马车,艾什轻轻开口说:
“既然你们之中有人能听懂通用语,告诉所有南方的威特那人,旧神回来了,把你们的牛,马,连上马车,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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