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盟总部,悬空山。
飞舟穿过层层叠叠的云雾禁制,降落在主峰广场。早已等候多时的医修与执事弟子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重伤的苦禅大师与昏迷的墨辰抬往丹堂救治。冷云虽脸色苍白,却强撑着站立,与林风一同跟随三位元婴长老,快步走向山顶那座气势恢宏、剑意冲霄的玄天殿。
殿内气氛凝重如铁。玄天剑宗宗主玄玝真人端坐主位,两侧是各派前来议事的元婴长老,皆面色肃穆。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唯有林风怀中那枚已与星枢核心建立微弱联系的星钥,仍在持续散发着不安的悸动。
凌霜长老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宗主,诸位长老,我等归来。”她言简意赅,将葬神沙海所见、圣骸苏醒、星枢残骸现状、以及林风最终同化圣血、获取情报的经过清晰道出。每说一句,殿内众人的脸色便凝重一分。
当听到“圣族乃虚空掠食者”、“魔井为其巢穴通道”、“其族羣沉睡于多层虚空之后”时,数位长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听到“源初之光”可能是其弱点时,所有人目光骤然锐利,齐齐聚焦于静立一旁的林风。
“圣血同化…林风,你可知此举风险?!”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沉声问道,目光如电,似要洞穿林风神魂。
林风坦然迎上目光,拱手道:“回禀长老,当时情势危急,圣骸源血即将污染星枢核心,唯有行险一搏。晚辈以星钥与源种之力护住根本,目前并无异样感,反而与星枢核心联系更深,能模糊感知其修复进程。”
玄玝真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释放你同化圣血后的气息。”
林风心念一动,微微放开对体内那丝暗金能量的压制。顿时,一股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奇异生机的复杂气息弥漫开来,与他本身的星辰真元和源种生机交织,形成一种独特而强大的威压。
殿内众长老神色各异,有惊疑,有审视,更有隐晦的贪婪。
玄玝真人眼中精光一闪,微微颔首:“确有圣族本源气息,却已被你自身道基初步炼化,未显反噬之兆。福缘匪浅,亦劫难深种。此后修行,需时刻谨守本心,勿被其力侵蚀。”
“晚辈谨记。”林风收敛气息。
“源初之光…”玄玝真人沉吟片刻,看向一位身穿古朴星袍的老者,“星衍长老,盟内古籍可有相关记载?”
那被称为星衍长老的老者抚须沉思,缓缓道:“古老星宫残卷中,确有提及‘源初之光’,传说乃天地未开、混沌未分时的一点先天灵光,是造化之源,亦是净化万物之根。然其踪迹缥缈,早已绝迹万载,只存于传说之中。若此物真是圣族克星,寻找之难,无异于凡人登天。”
殿内气氛再次沉闷下来。唯一的希望,竟是如此虚无缥缈之物。
就在这时,林风怀中星钥突然自主嗡鸣,脱手飞出,悬浮于大殿中央,投射出一片璀璨的星辰光幕。光幕之上,山川河流、星辰轨迹飞速流转,最终定格在一片浩瀚无垠的蔚蓝海域,海域中心,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岛屿散发出微弱的、却与星钥同源的波动。
“这是…”玄玝真人眸光一凝。
星钥传来断断续续的信息流,林风立刻解读道:“星枢核心在沉睡前,将其最后推衍的、关于‘源初之光’可能存在的方位信息传递了过来…指向‘无尽海’深处的‘归墟之眼’!”
“归墟之眼?!”一位长老失声,“那是万物终结之地!空间彻底混乱,自古无人能从中生还!”
“星枢核心既指引此处,必有深意。”玄玝真人沉声道,“或许唯有在那极致的毁灭与混沌之中,方能孕育或保存那一点源初之光。”他目光扫过众人,“此事关乎此界存亡,必须有人前往探查。”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林风。他是星钥持有者,与星枢联系最深,更是唯一身负圣血、可能对归墟环境有特殊感应之人。
林风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弟子愿往。”
玄玝真人深深看他一眼:“好。但归墟之险,远胜葬神沙海。凌霜、烈阳、厚土。”
“在!”三位长老应声。
“由你三人护送林风前往无尽海边缘,尽可能提供支援。盟内会尽快调集关于归墟的所有古籍记载与应对之法。”玄玝真人又看向林风,“林风,你需要何协助,尽可提出。”
林风沉吟片刻:“弟子需要一位精通上古阵法与空间符箓的道友同行,归墟之地,寻常手段恐难生效。另外,需大量恢复神魂与稳定空间的丹药、阵盘。”
“可。”玄玝真人点头,“神符门大长老正在盟内,其亲传弟子慕容芷,于空间符法一道天赋绝伦,可与你同往。所需物资,即刻从宝库调拨,优先供给。”
命令迅速下达。一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就绪。
山门处,一艘流线型的青色飞舟已然待命,舟身刻满隐匿与空间符文。冷云伤势未愈,留守总部。林风与一位身穿淡紫符袍、神情清冷、背负着一个巨大卷轴的女修——慕容芷,登上飞舟。凌霜三位长老亲自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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