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卫宁的后背,很轻柔,像在给这头炸毛的小兽顺毛,
“再说了,咱们现在在原始森林,要是你真的走失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程澈说话时,特意把“原始森林”几个词说得稍重了些。
卫宁再怎么说也不过刚成年,被家里护得太好,心智本就没完全成熟。
刚才那股子犟全凭着一口气撑着,此刻被程澈这么温言软语地一劝,那点硬撑的倔强顿时散了不少。
他攥着门把的手松了松,身上的气势也散开了。
“我才不会走失。”他还是硬着脖子说,声音闷闷的,像刚哭过的沙哑。
“好。”程澈笑着附和,然后又说:“我看到那里还有巧克力,要不你先吃点?”
卫宁眼球动了动,没吭声。
“我给你拿。”程澈往放补给的地方走去。
卫宁磨磨蹭蹭地转过身,不情不愿地往回挪了两步。
那点少年人的别扭和委屈还挂在脸上,却总算没再提出门的事。
看完热闹的梵音,饭也吃完了,她摸摸隆起的肚子。
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卫宁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脑海划过什么。
她含笑的眸子落下来。
像白嘉安。
他也总是这般吵闹和倔强。
想到白嘉安,她又弯起眉头笑了笑。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和白玉在一起吧?
“怎么了吗?”许雁回看到她的笑容,便问。
梵音摇摇头,“没什么。”她看到他都没怎么吃,“你不吃吗?”
“我不饿。”
“好吧。”
.......
木屋的温度越来越高,时间到了24点。
卡鲁荆棘原林已经完全被黑暗掩盖,透不进一丝的光了,就连摄像机闪动的光也熄灭了。
那另外两组人,还是没有到达补给站。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黑暗终于泛起微弱的灰白。
第一缕阳光挣扎着穿透厚厚的云层,照进了木屋里。
今天天气不错,不会下雨。
昨晚拥挤的木屋变得冷寂,空荡荡的没有丝毫人气。
而墙边赫然出现了几个大包,塞得满满当当,之前堆在墙角的补给物少了大半。
他们昨天晚上就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梵音和许雁回睡醒下楼时,只看到程澈和他朋友,卫卿卫宁都没在了。
“你们醒啦?”程澈打招呼。
“恩。”
“他们应该离开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程澈看着墙角少了的一个包,说。
接着他也拿起一个包,“那我们也走了,下次见面就是对手了哈。”
“祝你们好运。”
梵音点点头,她觉得这个程澈人还不错。
见他们都走了,梵音还坐在桌子上享用许雁回做的吐司面包。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她问。
许雁回怔了会,然后说:“早上5点。”
她知道许雁回昨天晚上没怎么休息,问题是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睡觉。
梵音三下五下把吐司吃完,然后拿起手边的枪。
枪身泛着冷冽的寒光,明明知道是仿制品,可那流畅的线条,逼真的纹路,甚至连扳机边缘的磨损痕迹都复刻得分毫不差。
乍一看去,竟与真枪没什么两样。
梵音摸着磨砂质感的枪管,掂掂重量,不得不再次感叹。
连保险栓的卡顿感都带着种使用很久的滞涩,这做得真像啊。
如果不是王群提前跟她说的,她还以为是真枪呢。
时针指到8点。
“砰!”突然炸开的枪声把梵音吓了一跳,心脏都抖了抖。
游戏开始了。
梵音还沉浸在子弹的声响里,不因为别的,这枪声和真枪的声音太像了。
她顿了一会,忽然拉起许雁回的手就往外跑。
踩到脚踝的草丛和砍断的树枝,阳光照在他们不停奔跑的身上。
果不其然,刚离开的“对手”回来了。
游戏开始后,每组的具体方位是最难找的,那么自然要从补给站开始。
就是不知道是谁来的补给站。
是卫卿还是程澈,亦或是那没露面的人。
他们跑得不算很远,待看到一棵需要几人合抱的老树时,梵音刹住脚,拉着许雁回躲到粗壮的树干后。
树皮粗糙的纹路蹭着后背,带着点潮湿的凉意,正好能借着树影遮住身形。
许雁回虽然在梵音那里是柔弱小公主,但他背着包跑这么久也看不出来累。
“先放下,休息会吧。”梵音靠在树干上,阳光晃得她有点睁不开眼,声音里带着点跑后的微哑。
许雁回摇摇头,“没事。”
见他如此坚持,梵音也就没说了。
她把枪别在后腰,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
打开平铺在掌心,赫然是两张随手涂鸦的地图。
线条歪歪扭扭,标注的符号像小孩子画的简笔画,正是他们刚进入卡鲁荆棘原林时领到的那份。
梵音把两张尺寸完全一致的地图对齐边角,小心翼翼地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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