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莫三个时辰,队伍才挪到沼泽中央。这里的积雪更深,底下的淤泥也更厚,长杆探下去,时常根根没入,吓得人头皮发麻。
“小心!” 突然,一声惊呼响起。
只见少年组的风娃脚下一软,整个人向下陷去,积雪瞬间没到大腿,冰冷的淤泥正顺着裤腿往上涌!
“抓住杆子!” 离他最近的山子和旁边的石头眼疾手快,将手中的长杆递过去。
风娃死死抓住杆子,山子与石头合力向外拉,可是淤泥是松软的,越拽陷得越深,眼看就要没过下巴,几个少年吓得脸色惨白,拉杆的手瑟瑟发抖。
南木连忙过来,神隐鞭一卷,在风娃掖下绕两圈,向上一提,将风娃连人带泥提了出来。
柳飘飘连忙让人将他擦干净裹进毡毯,安置在雪橇上,小翠也及时送上加了雪灵草的灵泉水给他增加能量。
惊魂未定,又一声惨叫传来 —— 一匹骡马突然受惊,猛地向前窜出,正好踩进一处雪下的深坑!
马匹半个身子陷进淤泥,发出痛苦的嘶鸣。
“快!拉马!” 南木大喊着冲过去,神隐鞭甩出,缠住马背上的大箱子,不让马继续下陷。
赵虎、石磊带着十几名汉子,先用弯刀割断马背上捆箱子的绳子,南木神隐鞭一带,将箱子拖上来。
众人再用绳索套住马脖子,合力向后拖拽。
马匹在淤泥里挣扎,越陷越深,很快泥水已经漫过了马腹。
南木的神隐鞭也缠住马脖,一起向后拖拽,可是马儿不比人,无法自己抓住绳索,反因惊恐拼命挣扎,只能越隐越深。
骡马绝望地嘶鸣着,眼睁睁看着淤泥没过它的脖颈,最终没了声息,只留下一个不断冒泡的泥坑,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盖,仿佛从未存在过。
队伍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小心翼翼地跟着长杆的指引,连呼吸都放轻了。
雪还在下,落在脸上融化成水,又冻成冰,刺得人生疼。
阿君走在队伍前头,他好像对这类陷阱特有经验。他看到一处积雪颜色不一,立刻喊住前面的队员,长杆探下去,果然是个深不见底的泥坑。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问题?” 南木忍不住问。
阿君指了指雪面:“雪下有淤泥的地方,吸热慢,积雪融化得快些,颜色会比别处深一点。”
南木恍然,赶紧让阿君将经验分享给大家。
又走了三个多时辰,终于望见了沼泽的尽头 —— 那里的雪色略浅,长杆探下去也坚实了许多。
“快到了!加把劲!” 南木高声鼓劲。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最后一段路,虽仍有惊险,却再没出现陷人陷马的事。
直到所有人都走出烂泥洼,站在云朔走廊的入口,望着身后那片被大雪覆盖、暗藏杀机的沼泽,每个人都心有余悸。
南木让队伍在走廊入口扎营,升起篝火,让大家烤暖身子。
篝火旁,一名月牙部的汉子看着沼泽的方向,喃喃道:“烂泥洼…… 果然名不虚传。老辈人说,这里吞过的人马,能填满整条云朔走廊……”
第二天一早,南木一行刚走出哑口,远远望见前方一个山坳升起浓烟,走近了烟火气顺着风飘来,隔着山隐约传来哭喊声。
“有情况!” 赵虎眼神一凛,“快!去看看!”
队伍加快速度,转过山坳入口的土坡,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怒目圆睁 ——
山坳里,几十间简陋的土坯房正在燃烧,浓烟滚滚,映红了惨淡的天空。
一群穿着破烂衣裳的村民被捆在空地上,男女老少皆有,不少人身上带着伤,孩子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而施暴者,竟有两拨人!
一拨是穿着镇北军军服的士兵,约莫八十余人,虽然衣衫不整,军服上补丁相叠,甚至有几个衣服上还破了大洞,却个个腰挎长刀,正指挥着另一拨人杀人放火,搬运抢来的粮食和牲畜。
那些被指挥的,是些满脸横肉的汉子,穿着杂乱的服饰,显然是山匪。
“动作快点!烧干净点!别留下活口!” 一个满脸戾气的军尉高声呵斥,他腰间挂着 “镇北军” 的腰牌,手里却把玩着一个从村民那里抢来的银镯子,眼神贪婪。
“张尉官放心!” 山匪头目谄媚地笑着,一脚踹在一个试图挣扎的老汉身上,“这云山坳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此时,地上到处是死伤的老人、孩子,有几个汉子和年轻的女子被牢牢捆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家园被烧毁,粮食被抢走。
“张尉官,这村的粮食不多啊。” 山匪头目指着捆着的年轻女子,“要不…… 把这几个娘们送你府上去?”
张尉官瞥了眼缩在角落的妇女,啐了口:“晦气!要不是上峰三个月不发军饷,老子用得着来抢这些破烂?”
一个妇人哭喊着:“天杀的,还我孩子,你们不得好死!”被一个满脸横肉的山匪上来一脚踢在胸口,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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