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县衙门口,一支画风清奇的队伍集结完毕,准备开拔。
队长:赵日天。扛着熟铜棍,一身短打劲装,目光炯炯,仿佛不是去查案,而是去梁山泊入伙。
队员兼财务(被迫):吴良。揣着从县衙杂费里抠出来的最后二十两盘缠,一脸生无可恋,腰间还隐隐作痛(昨夜芸娘“家法”的余威)。
队员兼“智囊”:唐成与金灿灿。两人倒是兴致勃勃,唐成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自以为)风流才子衫,金灿灿更是把压箱底的金链子、玉扳指都戴上了,美其名曰“打入敌人内部需要的行头”。
后勤兼监督:师爷贾文明。背着文房四宝和干粮,主要负责记录“罪证”和看管那三个不省心的。
远程威慑:柳芸娘。站在衙门口,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一块崭新的、边缘打磨得异常光滑的搓衣板,郑重其事地交给了赵日天。“赵壮士,此物暂由你保管,若有人行为不端,可代我行使家法。”
赵日天肃然起敬,双手接过搓衣板,如同接过尚方宝剑:“嫂夫人放心!俺定然不负所托!”
吴良看着那搓衣板,感觉自己的膝盖已经在隐隐作痛。
就这样,一支肩负着追回赃款、维护正义(以及保住县令膝盖)重任的队伍,踏上了南下杭州的囧途。
“此去杭州,路途不近,咱们是雇车还是乘船?”师爷拿着地图,一本正经地规划。
“乘车颠簸,乘船缓慢……”唐成摇着折扇,“依我看,咱们不如租几匹快马,日夜兼程,方显我等追赃之决心!”
金灿灿立刻附和:“成哥高见!骑马才够气派!说不定还能遇上江湖女侠,谱写一段佳话……”
话音未落,赵日天手里的搓衣板“不经意”地晃了晃。金灿灿立马改口:“……当然,办案要紧!办案要紧!”
吴良苦着脸:“本官……我不会骑马。”他一个现代灵魂,别说骑马,骑驴都够呛。
唐成拍了拍胸脯:“无妨!吴兄与我同乘一骑!我虽肾虚,但马术尚可!”
最终,队伍租了三匹马。赵日天独乘一匹,师爷和侯三(被捆着)挤一匹,唐成、金灿灿和吴良……三人共乘一匹。
那匹可怜的驽马,驮着三个大男人,走得一步三晃,眼神里充满了对马生的怀疑。唐成在前面抓着缰绳,金灿灿在中间被挤得龇牙咧嘴,吴良在最后面抱着金灿灿的腰,感觉自己随时会被颠下去。
“成哥……你能不能坐稳点……我快被你顶出去了……”金灿灿哀嚎。
“灿啊……我也不想……是吴兄在后面推我……”唐成艰难地维持平衡。
吴良欲哭无泪:“我不是推……我是怕掉下去……”
赵日天看着这叠罗汉的一幕,摇了摇头,对师爷道:“贾师爷,你看他们三个,像不像俺老家那糖葫芦?”
师爷:“……壮士比喻精妙。”
第一天傍晚,队伍在野外露宿。生火做饭的任务,自然落在了“经验丰富”的破产兄弟身上。
唐成自告奋勇去捡柴火,回来时抱着一堆湿漉漉的树枝,信誓旦旦地说:“湿柴烟雾大,可以驱蚊!”
结果火没生起来,浓烟倒是把一行人熏得眼泪直流,如同集体参加了丐帮大会。
金灿灿负责料理干粮。他看着硬邦邦的炊饼,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这是我金家秘制‘神仙酱’,抹上一点,滋味无穷!”他慷慨地给每个人的炊饼都抹了一大坨。
结果……除了赵日天面不改色地啃完了,其他人在咬下第一口后,表情都变得极其扭曲。那味道,咸中带腥,腥中透苦,还夹杂着一股莫名的骚气,仿佛浓缩了十只没洗脚的狐狸精华。
“灿啊……你这神仙酱……是给神仙吃的吧?”吴良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离家出走了。
唐成更是直接吐了出来:“金灿灿!你这酱是用什么做的?!”
金灿灿委屈道:“就是按照古方,用虾酱、鱼露、韭菜花、还有……还有我收集的晨露……发酵了三个月……”
众人:“……” 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创业屡败屡战了。
次日晌午,一行人途经一个小茶摊歇脚。旁边一桌坐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商人,正在高谈阔论。
“听说了吗?杭州‘小蓬莱’最近来了位苏大家,那琴棋书画,那身段容貌,啧啧,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一个胖商人眯着眼睛,一脸向往。
“可不是嘛!不过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光入门费就得这个数!”另一个瘦子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有人问。
“五百两!”瘦子压低声音,却难掩炫耀。
“噗——”正在喝水的吴良直接喷了对面唐成一脸。
唐成也顾不上擦脸,和金灿灿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分明写着:“五百两!这得卖多少‘黄金肥’才能赚回来?!”
赵日天冷哼一声,手中的熟铜棍顿了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那桌商人顿时噤声,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匆匆结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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