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干笑两声,心里更没底了。
他跟吴庭是熟,熟到知道那小子有多少变态癖好。但考核要考这些吗?
正想着,钟声响了。
考核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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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笔试,题目果然变态。
“问:红木桌椅养护,应用何种油?请详述油的制作方法及使用要点。”
唐成硬着头皮写:“当用橄榄油...不对,吴庭好像说过要用桐油?等等,他那天对着胭脂盒说要用桂花油...”
最后他写了“以陈年桐油为主,辅以桂花精油,比例为三比一”,还编了个制作流程——反正批卷的又不会真去做。
“问:若瓷器出现细微裂痕,当如何处置?请写出三种方法。”
唐成想了想,写了“用糯米浆填补”“用蛋清粘合”“找吴庭”——第三个纯粹是凑数。
“问:请简述器物摆放的‘五行相生’原则,并举三例说明。”
这个唐成真不会,干脆把金灿灿给他的《语录精华》里相关段落抄了上去。
两个时辰后,唐成晕晕乎乎地走出考场,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兄台考得如何?”胖子又凑过来。
“不怎么样,”唐成苦笑,“我觉得我可能要创造州府考核最低分了。”
胖子却一脸自信:“我觉得我能过!我把我家祖传的养壶心得都写上了!”
“养壶?”
“对啊!紫砂壶!那可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养了一百年,壶身都能反光!”
唐成突然觉得,来参加这个考核的,可能没几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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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实操考核更离谱。
考官搬来一堆破破烂烂的物件:缺腿的椅子、开裂的花瓶、生锈的铜锁、发霉的账本...
“请任选三件,现场演示养护过程。”考官面无表情。
唐成选了那把缺腿的椅子——他觉得这个最简单,找根木头接上就行。
结果刚拿起锤子,考官就皱眉:“慢着!你可知此椅为何种木材?”
“不、不知...”
“此乃海南黄花梨,珍贵非常!岂能随便接根木头了事?”考官指着《百法》,“按规范,当先清理断面,取同料同纹木材,以鱼胶粘合,绑缚七日,再打磨上油...”
唐成听得头都大了。
最后他硬着头皮,在考官的“指导”下,花了半个时辰,才把那椅子腿“接”上——说是接,其实就是用绳子绑了块木头,晃晃悠悠的,一碰就倒。
“不合格。”考官冷冷道。
唐成想死的心都有了。
另外两件他干脆放弃了,直接认输。
走出考场时,胖子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唐兄!我过了!我过了!考官说我养壶心得独到,破格录取!”
唐成欲哭无泪。
凭什么?凭什么养壶能过,修椅子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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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溪县,唐成灰头土脸。
吴良听完汇报,长叹一声:“罢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话音未落,衙役小王又冲进来:“老爷!州府来人了!说、说是来检查咱们的器物养护工作!”
吴良脸色大变:“这么快?”
“不是检查,”小王哭丧着脸,“是来宣布考核结果的!”
众人赶到前院,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背手而立,身后跟着两个随从。
“哪位是唐成?”中年人问。
唐成硬着头皮上前:“学生在此。”
中年人上下打量他几眼,突然笑了:“你就是那个写‘找吴庭’的唐成?”
“......”
“本官是器物养护司的刘主事,”中年人从袖中掏出一份文书,“恭喜你,通过了考核。”
全场哗然。
唐成自己都不敢相信:“可、可是我实操...”
“实操是不怎么样,”刘主事点头,“但笔试有亮点。特别是那道瓷器修复题,你写的‘找吴庭’,虽然玩笑,却道出了真谛——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
唐成:“......”
这样也行?
“而且,”刘主事压低声音,“吴庭吴大人特地交代过,若是清溪县有人来考核,要多加关照。”
唐成顿时明白了——敢情是走了后门!
吴良却皱起眉:“刘大人,舍弟在宫里...还好吗?”
“好得很,”刘主事笑道,“吴大人现在可是宫里的红人。太后娘娘喜欢他,皇上也赏识他。这不,还特意给家乡争取了这个试点名额。”
“试点?”
“对,”刘主事正色道,“清溪县,将作为‘官署器物规范化养护’的试点县。由唐成任‘器物养护使’,负责全县官署的器物清查、登记、养护工作。州府会拨专项经费,也会定期检查。”
吴良眼前一黑。
试点?经费?检查?
这意思就是,以后他们县衙,要按吴庭那套变态规矩过日子了?
“刘大人,”唐成弱弱地问,“这个‘养护使’,都要做什么?”
“简单,”刘主事掏出一本更厚的册子,“这是《实施细则》。按照要求,你要在三个月内,完成县衙所有器物的‘身份建档’——大到桌椅柜子,小到笔墨纸砚,一件不能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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