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喻万春又对李小北说,“你年纪小,不易引人注意。等南风兄在里面闹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时,你趁机溜进去,你耳朵也好使,仔细听有没有哭声或者异响。寻找可能关押孩子的房间、地窖入口。”
李小北既紧张又兴奋,用力点头,“先生,我一定能找到石头弟弟!”
喻万春最后看向另外两名十贯盟兄弟,“你们二人,一人守在赌坊前门附近隐蔽处,若见南风兄出来,或有其他可疑人物逃离,立刻拦截或跟踪。另一人,去接应杨五他们,一旦他们确认了孩子位置,或者听到小北的信号,立刻强攻进去,以救出孩子为第一要务!”
他顿了顿,眼神冰冷,“若有可能,尽量抓活口,尤其是那个‘慧明’和可能出现的头目,我要知道他们的上线是谁,据点还有哪些!但若情况危急,危及自身或孩子安全,格杀勿论!”
“是!”众人低声应道,眼中都燃着斗志。
计划已定,众人各自行动。
李南风脸上瞬间挂上了一副赌徒特有的焦躁,大步走向那扇黑木门,用力推开,融入了那片喧嚣与乌烟瘴气之中。
喻万春则带着李小北和一名兄弟,退到更远处一个既能观察赌坊门口,又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静静等待。
赌坊内的喧嚣依旧,偶尔夹杂着更响亮的叫骂。
茶水铺子前的“慧明”依旧看似悠闲地喝着茶。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至于那“慧明”和尚,坐在茶水铺子门口,一碗粗茶喝了又续,续了又喝,却迟迟不见“老板”的身影。
他表面强装镇定,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这次“收货”不太顺利,前几天好不容易骗来几个小子,本以为能凑够数,谁知昨天和今天,他和那黄衣的师弟在西市口转悠了半天,愣是没能再添一个“货”。
眼看交货的时辰快到了,这该如何向老板交代?
他时不时瞄一眼巷口,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巷子尽头,不紧不慢地朝赌坊走来。
来人约莫四十多岁,身材矮胖,穿着一身绸缎褂子,料子不错,但穿在他身上总觉得有些紧绷,勒出了一圈圈的肉浪。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标准的斗鸡眼!
两颗黑眼珠子顽强地朝着鼻梁中间靠拢,仿佛在努力地观察着自己那略显塌陷的鼻头。
这使得他看人时,总给人一种他正在全神贯注研究对方眉心或者发际线的错觉。
这就是他们的老板,江湖人称“金爷”,当然,背地里大家都叫他“斗鸡眼金老三”。
慧明一见,连忙站起身,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金爷,您来啦!”
金老三停下脚步,那双努力汇合的眼睛“看”向慧明,声音带着点公鸭嗓,“嗯。货呢?齐了没?”
他说话时,眼睛似乎还在试图聚焦于慧明额头上的某个痘痘。
慧明听到问话心里咯噔一下,腰弯得更低了,搓着手陪笑道,“金爷……这个……还,还差几个。”
“什么?!”金老三嗓门瞬间拔高,“还差几个?慧明!你他娘的是不是又把钱输光了,没心思干活?!老子告诉你,这批货上边催得紧!少一个,价钱对半砍!你担待得起吗?!”
慧明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不敢不敢!金爷明鉴!实在是……实在是这几天风声有点紧,那些泥腿子好像都警觉了,不好下手啊!我和黄眉师弟腿都跑细了,嘴皮子都磨破了……”
“放你娘的罗圈屁!”金老三气得跳脚,可惜个子矮,跳起来也没什么气势,“老子不管什么风声!老子只要货!少一个都不行!你知不知道耽误了上头的生意,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越说越气,看着慧明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左右看了看,瞧见茶水铺门口倚着一把扫帚,大概是店家扫门口落叶用的。
金老三二话不说,冲过去抄起那把破扫帚,嘴里骂骂咧咧,“好你个慧明!整天人模狗样扮和尚,连个小崽子都弄不来!老子今天非得给你紧紧皮子不可!”
说着,他抡起扫帚,就朝着慧明劈头盖脸地打去。
慧明“哎哟”一声,抱头鼠窜。
他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真要反抗,金老三这体型未必是他对手。
但他不敢啊,这金老三别看长得滑稽,但是背后有人,他得罪不起。
于是,狭窄的“老鼠巷”里,上演了一出滑稽的追逐戏。
金老三举着扫帚,瞪着一双不知究竟在瞄准哪里的斗鸡眼,嘴里喊着,“站住!你个没毛驴!给老子站住!”
慧明则抱着脑袋,一边躲闪,一边求饶,“金爷息怒!金爷饶命啊!再给次机会!明天!明天一定凑齐!”
那扫帚挥舞得虎虎生风,可惜准头实在堪忧。
金老三本想打慧明的脑袋,但因为眼睛的“定位”问题,扫帚头往往擦着慧明的耳朵飞过去,或者直接砸到了旁边的墙壁上,激起一阵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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