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死寂,唯有毁灭的低语触手与诡异的灰白光束,在遥远残骸带深处上演着无声的死亡之舞。暗红的混沌能量狂潮,在接触到那灰白光束的瞬间,并非爆炸湮灭,而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诡异地、彻底地消融,不留一丝痕迹。这种对抗方式,超出了陈凡对能量冲突的所有认知,冰冷、高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否定。
陈凡、艾拉和铁爪所在的脆弱能量泡,如同惊涛骇浪中意外闯入避风港的小舟,暂时脱离了被吞噬的厄运,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得心神剧震。能量泡内,三人一兽残存的生命气息在绝望与惊疑中艰难维系。
“那……到底是什么?”陈凡的声音因虚弱和震惊而沙哑,他死死盯着那片不断迸发灰白光束的、深不见底的残骸阴影区。那里仿佛潜伏着一头无形的巨兽,正以无法理解的方式,冷漠地清扫着靠近的“苍蝇”。
艾拉挣扎着集中精神,冰蓝色的眼眸中数据流艰难闪烁,试图分析那灰白能量的特征,但很快露出痛苦和困惑的神色。【无法解析……能量签名完全未知……结构稳定得不可思议……仿佛……不属于这个维度的物理法则……它不是在‘对抗’低语,而是在……‘删除’它?】她的意念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种力量,远比星语者的秩序能量更加诡异和……绝对。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时,一道相对纤细的灰白光束毫无征兆地从残骸区射出,并非攻击低语,而是精准地缠绕住了他们所在的能量泡!
能量泡剧烈震颤,幽蓝光芒与灰白光芒激烈冲突,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艾拉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血,维持能量泡的她首当其冲受到冲击!
“抵抗!”陈凡低吼,下意识地想要催动那早已枯竭的力量。
但预想中的撕裂和毁灭并未到来。那灰白光束如同冰冷的手术刀,并未强行破坏能量泡,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方式,迅速同化了其外部结构,将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灰白光泽。随后,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牵引力传来,拉着被同化的能量泡,平稳而迅速地向那片深邃的残骸阴影区滑去!
“它……在引导我们?”苏清月(通过陈凡的感知)难以置信地低语。
“是福是祸,犹未可知。”陈凡紧绷着神经,将昏迷的铁爪和虚弱的艾拉护在身后,独臂紧握着一截断裂的金属管,尽管知道这毫无意义,却依旧保持着最后的警惕。
能量泡无声地滑入巨大的残骸带,四周的光线迅速暗淡下来。无数战舰和建筑的破碎尸骸如同扭曲的森林,投下狰狞的阴影。那灰白光束的源头越来越近,隐约可见那是一个半掩在一艘巨大星舰残骸下的、不起眼的、表面光滑如镜的灰白色金属结构,形状难以名状,仿佛某种巨大设备的入口或接口。
牵引力消失,能量泡轻轻触碰到那灰白结构的表面。接触的瞬间,灰白结构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无声地打开了一个刚好容纳能量泡通过的、边缘极其光滑的圆形入口。内部是一片深邃的、散发着微弱灰白荧光的通道,看不到尽头。
入口在他们进入后悄然闭合,将外界的虚空和低语的威胁彻底隔绝。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下来。这里仿佛是一个独立的、被从时空中切割出来的囚笼。空气冰冷、干燥,没有任何气味。重力恢复正常,但方向感变得模糊。灰白色的墙壁和地面散发着均匀的微光,看不到任何接缝、开关或显示设备,简洁到令人不安。
能量泡在进入后悄然消散,最后的幽蓝光芒彻底熄灭。艾拉脱力地软倒在地,泪滴吊坠的光芒几乎消失,裂纹遍布,仿佛一碰就会碎掉。铁爪依旧昏迷,气息微弱但稳定。陈凡踉跄一步,用金属管支撑住身体,剧烈地喘息着,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里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除了那无处不在的、死寂的灰白微光),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脏缓慢而沉重的跳动声。
“有人吗?”陈凡试探着开口,声音在光滑的墙壁间碰撞,产生轻微的回音,很快又被无形的力量吸收,归于沉寂。
没有回应。
艾拉艰难地抬起头,指尖触摸着灰白的地面,眼中数据流再次微弱闪烁。【结构无法分析……材质未知……能量传导效率……近乎百分百……没有损耗?这……违背能量守恒定律……】
作为星语者,她的科学认知在这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陈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如何,这里暂时提供了庇护,隔绝了低语。他们急需休整和救治。
他将艾拉和铁爪小心地安置在墙角,开始检查自身的伤势。右臂严重灼伤,多处骨折,内脏因多次冲击而受损,但得益于密钥碎片曾经的强化和秩序能量的滋养,生命力异常顽强。他撕下相对完好的衣物碎条,进行简单的包扎止血。
艾拉的情况更糟,她燃烧了生命本源和吊坠力量,身体极度亏空,精神也受到重创,此刻陷入半昏迷状态,只能依靠星语者体质缓慢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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